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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约期内,为保证双方合作关系的良好发展,乙方自愿承诺会始终保持健康良好的单身未婚形象,不得爆出任何可坐实的绯闻恋情和负1面1新1闻,否则一切损失由乙方独自承担。”
“本合约为有固定期限合同:从200X年7月1日生效起到203X年12月31日止,合同期限为叁拾年六个月。”
“三十年单身未婚是吗?你既然都没想过要娶我,那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性伴侣吗?”
“这十年就当是喂狗了,我们分手吧。”
许深深睁开眼,发丝粘腻在两鬓,满头大汗。
大一新生报道完后,她的睡眠质量每况愈下。虽然梦境的记忆转瞬即逝,但梦里压抑到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醒了依然不好受。
烈日炎炎,宿舍里好似蒸笼,她看了眼chuáng头呜呜转的小风扇,这秋老虎也不知道要张牙舞爪到什么时候。
“钥匙应该在左边抽屉里,我一会就到,足球场入口见!”
许深深起chuáng洗了把脸,按沈宇乐的短信指示打开她的抽屉,这马大哈最近迷上了摇滚,钥匙串上的重金属挂饰很显眼。
“找到了,马上过去。”
给沈宇乐发完短信,她戴好太阳帽,一打开门,热làng扑面而来。
这种地表温度都能煎jī蛋的日子,连出门都需要勇气。
到了操场入口处,许深深看到铁丝网旁边一排空空如也的迎新帐篷,才知道这两天是学校社团招新日。
沈宇乐还没到,她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靠边的帐篷里,有个男生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
那双枕在脑袋下的手,五指白净修长,骨节分明。
不热么?她抹了把额头的汗,趴在这睡简直是自nüè。
“喂,醒醒!”
她看到一个黝黑jīng壮的男生走了过去,那张伏在桌上被压出红印的脸抬了起来,原来是摇滚社社长——B大小校草顾白。
“深深,真是麻烦你了。”突然出现的沈宇乐挡住了她神游的视线,随即兴奋起来,“哇,那不是顾白吗?”
不远处的两人闻声看过来,许深深连忙压下帽檐,有些窘迫。
她之前目击过几次顾白拒绝人,语气冷淡,神情漠然,让人敬而远之。
沈宇乐立刻利索地跑了过去:“学长,我想加入你们的摇滚社。”
顾白刚被弄醒,还有些犯迷糊,他头也不抬地将一张入社申请表推上前,指尖敲了敲空格处。
“我叫顾风,是摇滚社副社长。”站在一旁的黑皮肤男生开了口,“申明一下,我们会费不便宜,因为乐器太贵了,能接受的话就把表填了。”
“嗯嗯。”沈宇乐点点头,“深深,带笔了吗?借我用一下。”
还在昏昏欲睡的顾白瞬间打了个激灵,他腾地站起身,身下的椅子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被直接带翻了。
顾白瞠目结舌地看向沈宇乐,然后双手撑住桌面,身体前倾,探到走过来的许深深面前:“深深?”
许深深正在递笔,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视线,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你们……认识?”沈宇乐见顾白大半个身子都快越过桌面,好奇地看向许深深。
许深深摇摇头,一头雾水地问仿佛在做平衡杂耍的顾白:“学长怎么了?”
“深深,是我……”顾白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眶竟开始发红了。
许深深有些懵,本能地后退了几步:“学长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才新生开学一个多月,没跟你说过话呢!”
顾白目光微顿,僵持片刻,突然哽着嗓子笑开:“没,就是觉得你名字很好听,长得很可爱,我很喜欢。”
许深深:“……”
沈宇乐不是说这小校草走的是高冷人设吗!?
“那个……乐乐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她莫名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诶,深深,别……”顾白一急,伸手想拉住她,随即失去平衡,连人带着桌,全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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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深深刚出宿舍楼道口,就看到顾白倚在墙边,神情肃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沈宇乐说他在这守着自己已经好几天了。
她长吐一口气,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乐乐说你找我。”
以为又会扑空的顾白愣了下,立刻正了身形,小心翼翼道:“恩,我一直……在等你。”
“边走边说吧。”顾白着实太扎眼,许深深不想被连累着一起惹人注目。
“你说你不认识我,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操场边的林荫小道上,顾白看着她,视线有些灼热,“我叫顾白,大你一级,计算机系的,本地人,独生子,单身。”
最后两个字似乎被着重qiáng调了下。
许深深点点头,这些基本信息沈宇乐早就跟她说过了:“我叫许深深,大一的,城市规划专业……”
“我知道。”顾白淡笑,眼里有一抹晦涩转瞬即逝。
“学长真知道?那为什么还认错人?我们以前并不认识。”
之前,许深深一直认为他要么是认错人,要么是恶趣味地整学妹。但颜值即正义的沈宇乐坚定认为顾白就是对她一见钟情而已。介于沈宇乐一进摇滚社就被顾白破格提拔为副社长,许深深果断视其为叛徒。
顾白喉结滚动,声音微沉:“以前怎么样不重要,深深,我是认真的。”
说着,他唇角扬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这些话听上去语无伦次的,估计只有他自己能懂吧。
许深深着实看不懂他眼里不知从何而来的深情,困惑道:“我不喜欢你,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的。”
顾白身形僵住,笑容渐渐敛去,他杵在那,表情有些木讷。
为什么?深深,你不是对我一见倾心的吗……
“父亲供我上大学不容易,我不想把心思làng费在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上,对不起。”
看不得他一副难过的模样,许深深抱歉地匆匆道了别。
走到拐弯处时,她回头望了眼那个落寞的身影——这个男生,真的是奇怪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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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顾白躺在宿舍chuáng上,yīn沉的脸上晦暗不明。
“顾白,你说的话,我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了。”
他想起重生前许深深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眼里闪过一丝锐痛。
被嫖1娼、被江郎才尽、被雪藏、被勾引女徒弟,被剽窃……
这些尔虞我诈的脏水啊,还真敢肆无忌惮地往他身上泼。
被封为歌神又如何,对于同时也被捆绑一身污名的上一世,他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得多。
深深,你应该很恨我吧?虽然自己分明是爱她的,但事业的不顺遂和企图心确实让他顾此失彼了。
他自顾笑了起来,相爱八年,许深深为了他一地jī毛,自己也落得浑身虱子。当他们被一辆闯红灯的汽车齐齐撞上天时,终究全是一场空了。
只是没想到重生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许深深忘了也好,上辈子是她倒追的自己,现在从零开始,顾白反而松了口气。
时间、婚姻、孩子——深深,这一世,你要什么我都给。
班长曹兵也不敲门,直接大咧咧地推门进来:“就你一个人啊?大风呢?”
顾风?
顾白眼前顿时闪过他四肢折断,头骨变形的画面,重生几天了,还是不太适应顾风那副年少健硕的模样:“培训班兼职还没回来,怎么了?”
曹兵“哦”了一声,笑道:“好事,国家奖学金名额下来了,他可以去申请了,等他回来你转告一下。”
顾白点点头,顾风这家伙是个理工天才,毕业前各种奖学金拿到手软,毕业后靠程序研发小有成就,只可惜……
他的心瞬时沉了下去,只可惜上一世,顾风在他出事前两年就已经死了,是订婚宴当晚为了个女人跳楼自杀的。
至于是哪个女人,他忘得一gān二净。
如同重逢前只记得许深深的名字一样,重生越久,他发现前世残缺的记忆就越多,仿佛上一世的画面被打上了重重的马赛克,永远看不真切。
所以开学后,为了能早点逮到许深深这个“兔”,除了招新日里天天顶着酷暑守沈宇乐那个“株”,顾白别无他法。
难怪他曾经说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送歌词那天,许深深却摇头说不是。原来早在他大二开学初的社团迎新上,他们就已经不期而遇了。
“对了,”曹兵又补充道,“你下周高数补考,别忘了。”
顾白脑子“嗡”了一下——大学里有一棵树叫高数,上面挂了很多人。
当初补考、重修、再补考、再重修,对于一个六十分万岁、多一分làng费的学渣已经够不堪回首了。现在,他顶着快三十岁的脑子竟又要重来一遍……
“还有,听说你十八般乐器样样jīng通,下个月底的校迎新晚会要不要出个节目?”
“没兴趣。”顾白心烦高数补考的事,果断回绝。
曹兵是校学生会的gān事,只能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们摇滚社申请创办时,我们学生会可是帮着在校领导那说了不少好话,你小子不能没良心。”
顾白抬眼,突然猛地坐起:“是不是大一的都会去看?”
他想起来了,许深深曾经说过她是在迎新晚会上被自己的演出打动才会一见倾心。
“原则上学校会组织所有大一新生都去看,但也不是硬性规定说非去不可……”
“行,我参加。”顾白觉得可能自己太操之过急,吓到了许深深才导致事与愿违,所以他决定照着上一世按部就班的来,“到时就唱歌,把大风名字也报上,他打架子鼓,我弹电吉他。”
顾风跟着他学了一年架子鼓,虽然没基础,但很会把握节奏感,上手也快,应付这种小演出绰绰有余。
“搞组合?”曹兵点点头,“那有名字吗?”
顾白想起顾风那张黑黝黝的脸,便随口道:“就叫‘黑白双煞’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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