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织的做法让侯夫人大吃了一惊,包括各处的管事Xi妇们,外头的管事们,也统统吃了一惊。头一天见他们沈宜织就说了,手上的账统统jiāo上来,另立新账,重打锣鼓另开张。这一招让所有等着看戏的人都发了愣,因为另立新账,就等于前头的事儿一笔勾销都不问了,少夫人明说了,日后好好当差,自然有好处,若是再有疏忽,那就要罚了。
随着这番话下来的,还有少夫人订的新规矩,包括账要怎么做,几时核对一次,还建立了一个什么“审核组”,里头都是jīng于算账的管事Xi妇和丫鬟,专门管着核对账目的,据说,一旦核对出错误,还发赏钱呢。
这规矩刚下来的时候侯府里很是乱了一番,因为这样一来,那些有油水的地方揩油的可能x就大大减少了,但随即的,少夫人又新推出了一条规矩:奖金!比照着上年的开销,到了年末的时候各处若能比上年节省银子,这银子的一半就拿出来发给他们做奖金。
虽然大家都没听过奖金这个词儿,但这意思却是明白的,就是说这是过了明路的赏钱,赏的就是他们替侯府节约了银子!且少夫人说得清楚,如今有专门记账审核的人,这帐都会记得细致,不管你是做什么的,只要是替府里省了银子,就有奖金。哪怕你gān的是涮马桶这样的低贱活儿,若是能又涮得gān净又省了刷帚薰香之类的东西,也有奖金拿!当然了,必须得主子满意,若是主子不满意,省下来的钱你固然能拿到奖金,却是也要因此被罚月例的。一时之间,下人们都踊跃起来了。细算一算,如此一来他们拿到的奖金可能比从前自己揩的油水要少些,但这却是过了明路的,并不怕主子来查,更不必做贼心虚,岂不是好么?
“这是何意?”郁清和有些诧异,“节省下来的银子能有多少?”
“不会太少。”沈宜织笑了笑,“我不是想掐死下人们生财的路子,侯府这样大的人家,若是做事没有一点半点好处,下人们不肯尽力,这家也难管。我只是想叫他们知道,一心为了主子是有好处的,与其偷偷摸摸地拿,不如光明正大地得赏。这每年能省的,其实是省了làng费。”
侯府这样的人家,每天的làng费是相当惊人的。人说_yi食住行,侯府每天只供应主子们的饮食就是一笔惊人的开销,每月的脂粉头油、每季做_yi裳打首饰又是一大笔,还有_F_屋的修缮A屋里的摆设A,就是摔个盘砸个碗的那也是开销。别的不说,单说嘉禧居吧,每天三顿饭,她和郁清和就是每人r若gānjī鸭若gān鱼虾若gān,另有米若gān若gān,一个人_geng本吃不了。何况有时候买来了不吃,又要点别的,这又是余外的开销。下人们自是不管,主子开销越多,他们得的好处才越多,这里头主子吃掉的顶天占了五分之二,下人们揩油揩掉了五分之一还多些,最后làng费掉的将近五分之二。若是能把这五分之二省下来,得是多大一笔钱?
“果然好主意。”郁清和听完沈宜织细细分析,不由得摇头,“你早说过府里làng费,却未想到竟làng费如此之多。只是这样一来,怕别的院子要生事。”
这个沈宜织也想到了。确实,省下的钱若没有他们的好处,这些人怎么肯配He呢?不说别的,只要嫌饭菜口味不好,或嫌买来的东西不He心意,就足够把她这个奖金制度抨击得一无是处了。
“我已给每个院子都发了一笔‘补贴金’,等于每月的月例提了三成,就是让她们补贴日子的。且说了,若是到了年底这法子果然能成,以后就是定例;若是不成,就还照原样,把这一成月例再减下来。”
郁清和哧地一声笑了:“你倒会——这么着一来,至少二_F_那里是不会闹了。”张氏和冷氏都是缺银子的人,有了这笔补贴金,虽然说起来不算多,但一年下来也多得几百两银子,若让她们再吐出来,如何舍得?
沈宜织也笑了:“只是怕夫人和三弟妹那边不买这个账。”她们是不缺银子的,“不过好在府里采买上的几位管事都是夫人的人,想来一时半时的该还不会挑什么大毛病。”若是挑毛病,岂不是正给了沈宜织换人的借口?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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