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欢从不愿在盛淮面前显露自己软弱的一面,他宁愿用一副冰冷残酷的面孔去面对盛淮,一次次伤他的心,一次次让他失望,也不想让盛淮看到他的无力。
大约是前世的经历作祟,盛世欢总觉得,如果他不强势起来,盛淮就会背叛他,如果他没用足够铁血的手段去禁锢盛淮,那个人就会离开他,抛弃他。
盛世欢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担心哪一天他变得像前世那样柔弱无力任人宰割时,盛淮就会像那时一样弃他而去。
十年前的宫变,就是因为他还不强大,因为他还年轻受制于人,所以盛淮背叛他,陷害他,去投靠比他厉害的人。
盛世欢知道,他的阿淮是个强者,而强者,往往喜欢追寻更强者的步伐。
如果他不能成为比盛淮更强的人,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盛淮离开,看着盛淮走到别人身边。
从那次宫变后,盛世欢就无比清晰地明白了这个道理,他的爱留不住盛淮,他的恨也软弱无力,只有用凌厉强大的手段才能把盛淮永远绑在他身边。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就已经着手建立玄机阁,网罗天下能人异士为他做事。
他现在已经很强大了,他的势力遍布天下各地,他的眼线渗入皇宫shen处,他甚至还私养了一只数千人的j锐军队。
可是还不够。
他仍旧没有把握留住盛淮。
那个人就像一只雄鹰,即使折断他的翅膀,他也永远不会屈_fu。
盛世欢希望自己是一个强者,希望盛淮能永远看着他的背影,追随着他的脚步,为此他拼命习武,在刀光剑影的沙场上练就了一身高超的武力。
然而讽刺的是,只因为那场宫变,他全身武功被废,成了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病秧子,又因为后来的种种缘故,他body每况愈下,整日药不离身,虚弱无比。
他终于成为自己口中的弱者,也从此被盛淮抛在了身后。
他甚至在他面前吐血不止,露出了这样脆弱的一面**阿淮心里一定很嫌弃他吧,嫌弃他的弱小,厌恶他的zhui脸**
盛世欢紧闭着双眼,抬起手无助地捂住自己的脸,不愿去面对此刻对面那人的目光。
他知道,那双眸子里此时定然充满了凛冽如霜的冷意,带着一丝丝锐利的杀气和隐在shen处的高傲不屑。
怎么办**阿淮要离他而去了吗?那他要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盛世欢甚至能_gan觉到,盛淮毫无_gan情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带着一gu子审视的冰冷意味。
正在他满心惊慌无措的时候,忽然间,一双带着薄茧的手握上了他的手腕,轻柔却不容反抗地拉开了他紧捂着脸庞的双手。
盛世欢的眼睫轻微一颤,像只蝴蝶扇动着翅膀,即将飞起来。
他看到了。盛世欢淡漠地想,他看到他这样狼狈的样子了,就像上辈子那样,他瘦骨如柴满身伤痕地躺在地上,迎接死神来临,而他一袖清风容华正好站在他面前,无动于衷。
他终于还是逃不开那个枷锁,他终于还是要一个人在这世上禺禺独行了**
盛世欢正_gan觉自己的心被剜开了一道大口,痛苦又寒冷时,忽然间,轻盈柔和的风拂面而来,双眼上忽然落下一阵*润又rou_ruan的触_gan,同时伴随着一道轻到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主子**”
盛淮垫着脚,zhui唇轻轻碰在眼前人颤抖不停的眼睫上,一触即分,既青涩又珍重。
盛世欢一惊,长如小扇般的眼睫突然掀开,漆黑的眸子带着*润迷蒙的水汽,像打了雾一样。
“阿淮**”他怔怔看着盛淮,神色间带着不知所措的茫然和惊讶。
盛淮搂住他的脖子,将他重新带进自己怀里,让他全身重量都倚在自己身上。
“主子,你到底怎么了**”
盛淮声音清浅,语气无奈至极,带着隐隐的心疼。
他以前为了凹人设,不管什么时候,语气都是平淡无波,叫人看不出来一点情绪,可现在他却再也无法坐视不理。
他是真的拿煜王没办法。
这个人倔得像头牛一样,什么也不肯说,什么都装在心里,总是用一副冷漠的脸孔阻挡住所有想要窥探的视线。
谁也不知道他一颗拳头大的心里到底有多少弯弯绕绕,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承受着什么。
盛淮不是个聪明人,*谋诡计他学了十几年,也没学到煜王的一星半点。他脑子笨,他只能看到眼前的东西,也只相信摊在面前的事。
很多事,煜王不告诉他,他就不知道,可偏偏,煜王什么都不说。
就像此刻,即使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即使他已经放下他心里那些疙瘩,想认真听他说话了,煜王也还是不言不语。
盛淮抱着煜王的yao,慢慢道:“主子,既然你不说,就让属下来猜一猜。”
煜王的头抵在他肩上,闻言轻微动了动,似乎想要阻止。
盛淮恍若未见,一手轻轻抚着煜王的发,一手拿住他的手腕细细把起脉来。
“脉象混乱,nei力尽散。绝情蚀骨散,是在主子体nei吧。”
煜王手腕轻动,想要收回,却被盛淮紧紧扣住了。
“属下曾问过主子,是不是你用凤珏替属下渡了毒,你说不是,属下便一直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可是那日,叶轻寒说,主子体nei的绝情蚀骨散,只有她能解。”盛淮顿了顿,低首看向煜王,轻轻道,“主子,你能告诉属下,这绝情蚀骨散是怎么来的么?”
煜王挣扎起来,想要抬起头,盛淮却轻按着他发顶,让他动作不得。
“主子这些日子日渐消瘦,想必就是受绝情蚀骨散之毒所害,就连影卫营大比那几日,主子的失明之症也是因此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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