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打量对方一眼,虽有些疑惑,仍放下茶碗,笑着站起身来:“正是在下。”
对方将他打量几眼,笑了一声:“久仰,久仰。都说翰林院新晋一位高才,文笔jīnggān,Xiong有方略。在下贾亦,户部五品员外郎。听说这江南治水的奏疏,里头有些许地方不太清楚。因夏泽吉告假,焦侍郎叫我来负责此事。刚才我已同方学士回禀过了,还请沈探花指点一二。”
这人言谈举止之间带着三分傲气,不怎么招人喜欢。不过沈静听他说自己是户部员外郎,又看他年纪不过三十出头,推测想必应该有几分才gān,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做上物品户部员外郎,因此格外客气道:“贾大人言重了。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贾亦将随身携带的文书在桌上铺开,便开始一处一处问了起来。
这一问起来,沈静才发现,这位贾亦大人不是来问不明之处的,而是才刚刚从头开始核对里头的账目。
原来这奏疏经圣上朱批以后,各部便分头再拟定各自所需的准备。贾亦手上这一份,是工部_geng据奏疏,列明了各项工程所需的款项,然后送到了户部,要户部核对账目用的。
河工无非就是钱粮与人工,向来是最费银子的。只见工部那份款项明细,足足有两寸厚。可是贾亦手上这一份文书,却才薄薄的几页,贾亦翻页的时候,沈静草草看了几眼,只见上头字迹潦草,也不甚清晰;听贾亦问了几句,也是问的语焉不详,明显就是没做什么准备。
勉qiáng对了几页,眼看已经过了下值的时候了,吕蒙早已收拾妥当在旁等着。沈静见状,便回头向吕蒙道:“你先回去吧,不必等我了。”
吕蒙笑道:“不忙。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等等就是了。”
听到两人说这话,贾亦却似笑非笑ca话进来:“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耽搁了沈探花下值了?”
本来是句客tao话,他口气却不yīn不阳的。沈静看他一眼,却也忍耐笑道:“不敢。贾大人如此辛劳,我自然更该尽心的。”
贾亦哼了一声,却也不再说什么,对着工部送来的文书皱着眉头又看了半天,然后转向沈静:“你看这里。说此处需要修建堤坝两座,多长多宽,需费草绳车马若gān,银两若gān,人力若gān。可是我算了多少遍,却同你奏疏上说的怎么都对不上,却怎么解释?”
沈静跟着细看了会儿,也无奈摇头:“夏大人,此处我也须得再回去将当时与夏大人核对的数目找出来,然后与工部核对之后,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两人又接连对了几个数目,有的沈静解释清楚了,有的却一时也想不起来了。沈静倒还好,那贾亦却有些不耐烦了,将面前文书一推,站起身来:“问你这个也说不清,那个也说不清,这还叫我怎么对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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