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的旨意,错不了!裴家人作威作福那么久,可也该倒霉了!”
出崇仁坊,再经一个转角,某家店铺的屋檐之下,站立了一个素_yi长发的人。
奉冰手中提了一只药包。他今日本只是出来拿药,顺带散散心的。
这一路上,他时常走神,想到明日便是上元节了,再看街上,便处处都是新挂的灯笼。于是他又想到裴耽的那一方书帖,白梅满开,临水照影,像在悠悠然地等候。他心中生出恶趣味,想自己不若将那白梅涂成红的,再送回去,让裴耽猜一猜**
然而半途上,他便遇见了突降的风雪,与刑部的马车。
马车的车厢密不透风,看不见里面的人,但身边的围观百姓却越来越多,议论的声量始终不高,只是渐渐地聚集,像雪中的泥点,越来越急,越来越密,好像这样就可以刺穿那车窗车棚,将车中的人拉出来示众。
店家开张已久,无客人光顾,见奉冰伫立门口发呆,便不豫地拿扫帚扫雪,哗哗、哗哗,残雪滞重地飞起又落下,在他的脚边激起花蕊一般的白雾。奉冰好像眼看就要冻僵了,那僵硬的身躯却突然一转,往长街的另一端走去,越走越快。
狂乱飞舞的雪霰终于bī出了他的咳嗽。他连忙拿巾帕捂住zhui,可是这咳嗽像刀刃刮擦过喉咙,在气管里左右突刺,直入肺腑,鲜血淋漓,激得眼圈都发红像渗出了血。随着咳嗽,他的心也在刀锋上猛烈地跳动起来,几乎要跃出喉咙口,咚咚、咚咚,风雪中听去,是钝钝的、叩门一般的声音。
终于奔回家中,仆婢全都不在,小宅安宁得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坟茔。
他径自走入自己所居的主_F_,推开nei门,看见里面坐着吴伯,便即站住。
连chūn时的神情都很晦涩。chūn时先走上前将门关上,一时却也不知如何是好,斟了一杯热茶yu递给奉冰,奉冰却不接。chūn时便只能焦急地沉默。
吴伯手中亦捧着热茶,水汽濛濛缠绕住他的脸,那模样仿佛瞬间老了二十岁。但眸光到底还带着些破釜沉舟的决绝,扫向了奉冰。他身边的案上放了四函旧书。
“啪嗒。”
奉冰手中的药包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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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很快便能清闲下来。”
“我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也不打紧。”
“待到金吾不禁夜,与君随意看灯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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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话。难道我去找他,同他说,‘我们一起亡命天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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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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