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冰静住，手伸到被子里握住他的手，温和地道：“你做得很好了。”

chūn时摇头，半晌没有再说话，别过头去，却落泪了。

奉冰叹口气，让chūn时哭泣也不是他的本意。chūn时进十王宅时才十岁，还是个瘦骨伶仃的穷小孩，一边照顾着他和裴耽，一边也受着他们的照顾而成长。后来奉冰拘系诏狱，又流放牢州，都是chūn时陪着，他还记得他们在牢州做工，cháo热如蒸笼一般的夏季里，chūn时瘦小身躯拉着暖仓打铁，汗流浃背，却不让他靠近分毫，笑他说明明不会gān，就不要逞能。

奉冰伸袖给chūn时揩去了泪，“睡吧，再睡一会儿头便不疼了。”

就像他们在牢州时一样，只要睡过去，梦里便没有苦热，没有尘劳。

“我没能照料好您。”他的声音呜咽着，“裴郎君曾吩咐过的**”

奉冰的手微微一僵，“他说什么？”

“就是您刚买下我的时候。”chūn时低低地道，“回到王宅里，他就吩咐我，说您心善，手软，要我一定照料好您。”

过了很久，奉冰才开口，机械地道：“你将我照料得很好。”

chūn时低下了头。

奉冰揉了揉他的头发。白布包裹了他额头的伤处，头发也连带乌糟糟的，奉冰呆了会儿，忽道：“他说，他不是为了报仇。”

chūn时复望向他，愣愣地。

“他说当年大哥怀疑于我，屡次要害我，他说他必须扳倒大哥。”奉冰从风雪飘萧的记忆里拼接着裴耽的话语，却好像并不是说给chūn时听，而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chūn时并不知他在初yi_ye里曾见过裴耽，甚至不知裴耽与幽恪太子是有旧恨的，但听见这话，他蓦然想起元夜在含元殿里，郎主刚谢恩回来的时候。

chūn时那会儿脑子很不清醒，只记得郎主披着一身的雪，面容苍白得好像洗了很多遍，双眼却布满了红血丝，坐到chūn时身边时，似乎还低低地抽噎了一口气。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