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当去瞧一瞧他。”裴耽低声,“听闻他跪了两夜。”
吴伯道:“下午已有圣旨送过去,着他不用跪了。”
裴耽道:“他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天这样冷。”
吴伯道:“也许他休息了。”
裴耽静住。
“我本来邀请了他的。”他的声音愈加地低,像个受委屈的孩子,“若不是圣人搅和,或许他今夜会来的。全国的贡使都在**”
吴伯看他半晌,不说话,叹口气。
或许奉冰因为此事不能来,反而给了裴耽别的希望。
他总是这样的,很固执,总要把自己一意孤行的猜测一直推论到尽头。
裴耽将自己的脸笼入手掌中,呼了呼气,万物都模糊了。他揽着大氅往里走,有的宾客已经回家去了,剩下的要么在推杯换盏说醉话,要么已经径自睡下,由家丁扛到后头的客_F_去。裴耽自己也喝了不少酒,面色红扑扑的,他站在张灯结彩的厅堂门口,半晌,突然转身,“我要去瞧他。”
吴伯拦不住他,他从酒楼后头牵出自己的马,利落地上去了,便是一挥鞭。马蹄声响彻了暗夜,但他如今是宰辅重臣了,就算扰人清梦,料也无人敢弹劾他。
夜凉如水,他闻见对面奉冰的身上也散出一gu酒香味。
奉冰一定被他吓坏了。他刚刚才害奉冰受了两日两夜的罚。这样想着,他便忍不住要上前,奉冰的身影像一个幻梦,像梦中浮出的转瞬即逝的泡影,他正想伸出手去——
就往那水沟里摔了个结实。
左脚疼极了,刹那间像骨头都错了位,但他执着起来会忘记body的疼痛,他一直往前走,直到把奉冰bī入了角落。
奉冰连忙去关了门,回头便骂:“你是被降头了吗!”
裴耽大咧咧坐在案桌边,见到那一瓶启了封的huáng酒,便笑,“你喝了多少?”
奉冰道:“你走开。”
裴耽却瞧着他,“夕晖楼的葡萄酒,据说是西凉州的贡物,经胡商辗转卖与夕晖楼的,我今日问了西凉州的使者,他说味道醇正——”
奉冰将桌上huáng酒收了,“三公鼎足以承天下,贵人自当饮贵酒。”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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