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知道么,我不喜欢喝酒。」对面的nv人将杯中的_chicken_尾酒一饮而尽,招招手又要了一杯。
「但这 TM 已经是你喝的第八杯了。」
我面上依旧笑容温柔,心里却忍不住暗暗吐槽。
她很漂亮,大波*的长发温柔披落,天鹅般的脖颈晕上了些微酒红,顺着雪肤滑入领口下不能得见的空间。美丽的大眼睛里蕴藏着似有若无的情绪。
我看着酒ye流入她Yan红的zhui唇,像干渴的鱼儿渴望清泉。
我忽然很羡慕那杯酒。
但我们是朋友。
只是朋友。
我不会暴露我一丁点的情绪。
突然觉得安静,尽管酒吧里如此喧嚣。
DJ 在撩拨着劲爆的音乐,舞台上一个身段妖娆的姑娘正提Xiong扭*。
人们大口的饮酒,大声的尖叫。
这样吵闹的环境里,酒吧大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似乎也无人关注。
但事实上,她和我,都听到了。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风_yi,带着圆沿帽的中等身材男子。
他把帽檐压得极低,但那双眼睛里的凶戾,似乎连墨镜也遮挡不住。
人们自顾自的狂欢,他自顾自的前行。所有的吵闹都与他无关。
他的目标似乎很明确,从酒吧大门到吧台这里,他走的不是最短的一段路,而是一段阻碍最少的路。每当与醉酒的人们交错时,他要么停下身等人先过去,要么再绕一段,总之绝不肯与人近距离接触。
所以尽管吧台并不远,他却花了不少的时间。
这是一个很坚定、很谨慎、也很有耐心的人,而这样的人,通常都很可怕。
所以当他走到吧台前的时候,我愿意把视线落在他身上,听他说话。
男人的声音沙哑,很粗粝的那种沙哑,「我要接个任务。」
我伸出食指按了按眉心,正要说些什么。
喝酒的nv人忽然把酒杯一顿,这一下是如此突然,以至于我和风_yi男子同时吃了一惊。
酒ye在反作用力下冲向天空,又一滴不少的落回杯中,她的大波*长发往后飘扬:「接接接,接你_M的头A!你想接就接?」
在风_yi男人的愣怔中,她翕动着烈焰红唇:「哪来那么多人要杀,哪来那么多生意给你?」
「这 TM 是和谐社会!」
伴随着最后一句振聋发聩的结尾,她喝了一口酒,狠狠吐在了男人脚边。
黑色的皮鞋上,飞溅上去的几点红色酒ye,分外显眼。
风_yi男人看了自己的皮鞋很久,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身边的温度都似乎下降了许多。
他慢慢取下墨镜,露出一个残忍而戏谑的笑容。
砰!
手已经在风_yi里,人却倒在了地上。
我转了转手腕,把手里的酒瓶又放回吧台上,挥挥手示意酒保把晕倒的男人拖到外面去。
nv人忽然靠近过来,鲜Yanyu滴的红唇停留在一个危险的距离,她的声音,婉转醉人如春水:「你好帅呀,小哲哲。」
我把头往后移了移,皱起眉头:「小字可以去掉,哲字也不必叠读。」
「哦。」nv人状似委屈地嘟了嘟zhui,叫人生怜。
不等我说话,她忽然又温柔笑了,张开玉臂向我扑来,眉眼唇角,无不是动人温柔。
「哲。」她从善如流,似乎对修正之后显得更加尴尬的称呼浑然不觉:「我好喜欢你哟**」
一杯酒停在了我们之间,当然也挡住了nv人的「侵略」。
「别开玩笑了。」我摇了摇酒杯,「喝酒吧。」
「无趣。」nv人哀叹一声,旋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饮尽,她似乎又来了兴致,晕红的笑意在zhui角漾开:「阿哲,我真的爱上你了。这样,以后你就跟着我吧,酒吧的gu份,我分你一半。」
我面无表情,声音从牙齿缝里透出来:「但这 TM 是我的酒吧!」
「哈哈哈哈!」nv人笑得花枝招展,Xiong前的雪白随着笑声一颤一颤,shenshen的沟壑拽着人的视线不断下坠。
她忽然把领口一捂,抿zhui坏笑,放下酒杯,摇曳着曼妙的身姿离开。
快走进酒吧舞池拥挤的人群中时,她回转body,用青葱白玉似的手指点了点我,红唇翕动:「木头,记住哦,你这边接的生意,我要优先选择。」
没有声音,但我看得懂唇语。
尤其能看懂那张烈焰红唇翕动的意义。
等到她带上酒吧的大门离开,我才恍然惊觉。
她又没有付酒钱。
这 TM 已经是这个月来的第十二次了。
2)
我叫阿哲。
名字只是为了方便人们称呼。
我没有姓,没有亲人,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
她?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有时候叫她大波*,有时候叫她大红唇。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叫她什么。
以「哎」「喂」代替。
我不知道她哪句真,哪句假。
因为她是杀手。
我太了解这个职业,所以我越发不知道她话里的真假。
认识她是在一个非常寻常的晚上。
我确定那天非常普通,月不圆也不亮,酒吧里人不多也不少,生意不好不坏。
温度也是He适的,不冷也不热。
是的,He适。
在后来每当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只觉得那一天的一切都是那么的He适。
普通的一天,但是一切都刚刚好。
她大摇大摆的穿过舞池中间,来到了我的面前。
那时候我正在抽一_geng烟。
我一个月只抽一_geng烟,所以我非常珍惜。
我正襟危坐在角落的卡座里,右手的拇指与食指小心的捏着烟头,shenshen的xi一口,又轻轻吐出。
一道一道的烟圈,在眼前缭绕、弥漫。
我透过这一串烟圈,看到了一张美丽的脸。
眼睛很大,睫毛很长,zhui唇很红,皮肤很白。
原谅我形容词如此匮乏,我只想说,她真的很美。
她俏皮地眨了一下左眼,红唇微吐,一口气将我面前的烟圈吹散。
飘散流逸的烟雾或许混He着她的气息,胡乱掠过我胡渣唏嘘的脸。
我愣了一下,她却已经将我手里捏着的烟取下,放到了那张有如烈焰般燃烧的红唇边。
她用食指与中指轻轻夹着烟,纤长的手指在缭绕烟雾中愈发显得洁白。
她抽烟的样子很美。
但是。
我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怒火,压抑着声音:「这他_M是我这个月唯一的一_geng烟。」
她轻轻张zhui,缓缓吐出烟雾。
「嘘**」她声音轻柔得似晚风,若有若无的撩拨人心,「我注意你很久了,我想和你做生意。」
我猛地往后一靠,一手抓住自己的皮带,目光警惕:「小姐,请自重。」
回答我的,是一支呼啸而来的红酒瓶。
那一晚,她连砸了我十七瓶 82 年的拉菲。
好吧,或许是 16 年的。
好吧,或者也不是拉菲。
但我一向是把它当 82 年的拉菲来卖的,为了保全自己的良心,我甚至都没好意思兑一滴水。
但是那天晚上,她把我的拉菲全砸了。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真像一首莫扎特的奏鸣曲。
我悲痛yu绝,以至于忘了这个月唯一的一_geng烟都没抽完的煎熬。
当我把账单递到她手里,我如愿以偿看到了她惊慌失措的脸。
「这**这么贵A?」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水汪汪的楚楚可怜。
我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
她扭捏了一阵,简直泫然yu泣了,声音低如蚊呐:「可是我没钱。」
「没关系。」我食指在吧台上轻轻敲击,有如魔鬼的鼓点:「你不是要跟我做生意吗?从你的报酬里抽。」
她双手交叉护在Xiong前,试图遮住那_geng本遮不住的风景,声音已经在颤抖了:「你**你想干什么**」
吧台后面,酒保一脸怀疑的看着我。那双警惕的小眼睛里,还带着一丝隐藏极shen的跃跃yu试。
这小子还想闹一出英雄救美A。
我无语的按了按太阳*,愈觉头疼。
「那么,以后每个月月底过来吧,生意我只抽两成,你可以自主选择接不接。」
「成交。」她忽而灿然一笑,如春花绽放。
她笑得如此灿烂,以致于我险些以为我才是欠债的那个。
我叫阿哲,我开了一家酒吧,我在酒吧里提供杀手委托。
我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杀手是最不值得信任的。连生命都不珍惜的人,还会珍惜什么?
如果不是大波*长得漂亮,我肯定早就把她打晕了扔出去。
这样说来,我也不值得信任。
3)
「她似乎不缺钱。」
我坐在吧台椅上,闻着一杯酒。
我不喝酒,喝酒让人无法隐藏情绪,喝酒让人手抖。
我只闻,偶尔闻一闻。
酒保在吧台里面擦拭着一只高脚杯,「废话,一身名牌,谁看不出来?」
「身手很好。」
「不然也砸不了你那么多酒。」
「百面千心,不管什么情绪,说来就来。」
「每种样子都很美。」
我意味shen长地看了酒保一眼,「你长大了。」
大波*第一次跟我谈生意的时候,第一句话就让我出乎意料。
「给我看看价格最低的任务。」
「为什么?」我不由得问了一句,因为每个来这里的杀手,都是先挑最贵的任务。如果觉得难度太高不能完成,才会依次往下选。
她白了我一眼,「老娘怕死呀,生活这么美好,当然要挑简单的任务去做。」
那你 TM 还来做什么杀手?
我强忍着nei心的吐槽,温柔地递过任务薄。
我如果问出口,我想她会告诉我她是为了体验生活。
我没兴趣猜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我们的关系,仅止于生意。
He作说不上很愉快,普普通通的任务,普普通通的完成,普普通通的给钱。
这世上每时每刻都在死人,再普通不过,不是么?
只是混熟了以后,我愈发头疼。
咚咚咚。
「喂。」我敲了敲吧台,「最近生意不景气,任务越来越少,你就不必每天都来了吧?」
「或者说,你还要在这里蹭多少杯?」
她抬起略微朦胧的双眼,水灵灵的看着我,忽而莞尔一笑:「不要这么小气嘛,阿哲,还不是因为你这里的酒太好喝了?」
我满额黑线:「我这里的酒大部分都掺了水,能好喝到哪里去?」
「嘘**」她伸起一_geng手指,轻轻搭在我的zhui唇上,柔neng、清凉、滑腻,她轻声说话,酒气经过她的红唇,仿佛也更加醇香了,「你不喝酒,所以你不懂。」
这样的手指,真不知是怎样扣动扳机的。我还在疑惑遐想着,隐约似乎听到了酒保的声音。
「老板,事实上,我给她的酒,都属于那一小部分。」酒保说完,还优雅地对着她略一躬身。
好小子!
我瞬间就清醒了,并开始认真地考虑换个酒保的事情。
她却笑得花枝乱颤,「小正,你比你们老板好多了。」
酒保略略苦笑:「美nv,我叫小植。」
「哈哈哈哈。」她用一阵大笑来掩饰尴尬,「都差不多啦,小正小直,正直正直嘛!」
酒保摇摇头,没有再解释他是植树的植。
她笑了一阵,忽然停下来。
「有什么新任务吗?」她问。
我摇摇头。
现在生意越来越不景气。
「那,最贵的那个任务有人做了吗?」
我「啪」的一声He上任务薄,递给酒保收好,「这个任务不适He你。」
她凑过来,分不清酒气还是香气将我包围,声音rou_ruan而诱惑:「阿哲,小看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哦。」
我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她伟岸的风景,「我从没有『小』看你,但这个任务你的确不适He。」
她不再说话,只是又招手要了一杯酒。
想了想,我问道:「你很缺钱?」
「哈哈哈!」她夸张的笑出声来,纤纤玉指略略扫过自己妙曼的body:「老娘这一身名牌,像缺钱的人吗?」
我停了一阵,才说道:「都已经过季很久了。」
她忽然沉默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仰着脖子,真像一只骄傲的天鹅。酒ye入喉,她才扯了扯zhui角,「A,我老爹欠的债有点多。」
她的声音很低,也很平淡。
我忽然觉得喉咙有点痒,很想抽一支,但我忍住了。
「有新任务,我会帮你留意的。」我说。
她忽然看向我的身后,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慌张。
我悚然一惊,下意识站起转身,手里已经抓了一支吧台上最坚硬的酒瓶。
然而,视线所及,舞池依旧喧闹,音乐依旧火爆,姑娘们依旧左摆右摇。
什么都没有。
我回过头来,一种温润rou_ruan的_gan觉却覆上了我的唇。
我吻过很多的姑娘,但从没有一种吻像这样缠绵,如坠云端。
亦从没有一种吻像这样热烈,似火燎原。
她突然推开我,双手叉yao,大笑起来,「任你*猾似鬼,还是喝了老娘的口水!」
我只觉得自己的脸在隐隐抽搐。
她却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我本打算今天让她把这个月的十三次酒钱一次x结清。
但我竟忘了。
4)
夜。
风不太急。
月亮也幽幽暗暗的,我很习惯这种光。
太亮了使我盲目,太暗了,则让我孤独。
我轻巧翻身入墙,恰好避过一队巡逻的保镖。
身上喷洒了特制的香水,两条德国黑背对我的存在毫无反应。
这是任务薄上悬赏最高的任务,目标是一个大毒枭,警觉而且凶残。
已经有好几拨杀手丧身在他的庄园里。
委托人很着急,又加了钱。
当然,这跟我本来没有关系。
可能我只是手痒了,就跟总也戒不完全的烟瘾犯了一样。
我掏出怀表,时间过去了 3 分钟 27 秒,很He适的时间。
我划过一个复杂的曲线,躬着身迅速窜到墙角,完美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
贴着墙走了几步,起跳,抓住窗沿,迅速爬了上去。几下戳开窗户,翻身Jin_qu,关窗。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楼大厅里应该还有四个保镖正在坚守岗位,但都无关紧要了。
我到了二楼。
而目标就住在二楼的第三间卧室。
跟设计图一样,我进来的这个屋子是一个卫生间。
解开ku子,好整以暇的释放了一下自己的水资源。一阵窸窣过后,马桶自动开始冲水。
我系好ku带,随手抽了一张纸,一边擦手一边向前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一把捂住循声进来的保镖的zhui,把纸团随同他的声音都捂回zhui巴里,另一只手倒持匕首,准确地刺穿他的心脏。
枪不便携带,又容易发出声音,实在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看着他,这个可怜的黑大个。
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失焦、涣散,这才缓缓将他放在地上。
我把匕首在他的黑西装上仔细擦了擦,然后推门而出。
走廊很长,我垫脚前移,到了拐角处突身转进,匕首飞快划过保镖的咽喉,另一只手已经带着手帕捂住了他的zhui。
他一抽一抽,只能发出轻微的嗬嗬嗬的声音。
轻微的湮灭在黑夜里。
我把他放下,高大的躯体似乎轻了一点,我猜那是灵魂的重量。
带血的手帕覆盖在他脸上,愿他不会在另一个世界仍记恨我。
走廊另一头的拐角应该还有保镖,但也与我无关了。
我已经到了第三间卧室门前。
现在时间是,凌晨两点,16 分,人类睡眠最沉的时间段。
推门而入。
豪华的大_On the bed_,目标熟睡正酣。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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