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在报复他刻意隐瞒关系的胆小。
因找不到两人而回宿舍的廖桀一进门见到的便是一丝不挂的两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场面,虽是平日里看惯做惯的事,此时竟令他震惊得动弹不得,就像往常的姚天炎般,也许比对方更呆若木鸡。被压在下面的人的脸异常地熟悉,潜意识里廖桀缩回向前迈的前脚。
姚天炎那不堪一击的自尊心在舍友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裂成碎片,强烈的耻辱感盘踞心头。
无力地闭上双眼,他感到无限的悲哀。为什麽必须让阿冥这样对待自己,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他很爱阿冥,可是阿冥呢?是否考虑过他的心情,为什麽总是随心所y_u?
第一次有了违背的念头,行动却背叛了思想,他依旧持续地任对方为所y_u为,直至泪水与倦意布满脸颊。
“阿桀,你上次买的ps2借我玩几天。”
走廊上,迎面向他走来的同班男生叫住了他。
“哦,在宿……”言语在廖桀忆起宿舍内的那两人的刹那吞回喉咙,怔愣了几秒後他随便找个理由敷衍。“我还想玩一阵子,玩腻了再借你。”
“不是吧?还要多久啊……”
未多听清同学话语中的失望,廖桀僵硬著发笑的嘴角,思绪仍停留在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时针显示已超过十点,阿冥刚回宿舍,舍友还未归来,恐怕是不想再与他这种人同宿而不知所踪。
姚天炎倚靠著隆起的棉被,用单薄的被单环住赤l_uo的自己,两眼直盯著地上的一片狼籍,被撕碎的衣服如身心般残破不堪。
他快崩溃了,尊严等都让阿冥毫不留情地践踏在地。那个人究竟是怎样看他的?只把他当成xiey_u对象,还是……即使打算屏弃心中所有的负面想法,却挡不住绝望的泪水绝堤。
他想逃,暂时找个全是陌生人的地方躲起来。
他害怕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害怕再次面对偶见两人做爱的舍友,更害怕的是──阿冥冷漠的态度。如果自己离开了,阿冥会去找他吗?又或者就此与他形同陌路。
姚天炎忍不住地感到悲哀,他忽然退却了,想打消念头。
房内突然漆黑一片,十一点的熄灯时间已到,姚天炎将头埋於双膝之间,想借由呆滞转移对某些问题的深入思考,然而始终挥不去脑海中残留的不堪入目的一幕幕。
终於,他下定决心似地,咬紧牙关强忍著一个轻微的动作牵扯的剧烈疼痛,缓慢地下了床。凭借著窗外透进屋内的稀薄光线,他打开衣橱取出一套平日里不常穿的衣物换上。弯下腰拾起碎布,将它们丢进垃圾袋时他以脸色发青,踉跄地跌坐在床沿边。
也许是之前做得太激烈,倦意不断向他袭来,有一瞬间,他几乎睡去,但深觉必须在清晨前完成某些事。姚天炎不顾身心的疲惫,起身以熟悉感从柜子与抽屉里拿出几样重要物品。
去往何处是个未知,但,只想从这里逃走。
可是阿冥呢?他害怕却又不忍丢下的人,即使被伤害也不愿放手。
自己真的是个胆小鬼,不敢面对现实。收拾著行李,姚天炎间歇地叹气。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明日的东方露出鱼肚白,趁大家未醒时离开。
走在街上,廖桀突地感到可笑,他干嘛因为目睹那种事而狼狈地流浪於街头,有宿舍回不得,住家又在另一个城市里。
街上逐渐冷清,原本拥挤的人群也随著时间的推移而散去,灯光明亮的市区内最终黯淡。踢著地上的碎石,他一闪身转入无人的小巷,那是回学校的捷径。
“小子,不怕夜路走多遭人暗杀吗?”
几道人影晃过眼帘,抬起头时已将自己包围。说话的男人踏著沈重的皮鞋声,从自动让道的空隙中踱出,走至他面前。
男人把叼於嘴中的烟头弃於地上,抬脚将零星的火花踩熄。“廖桀,是吧?”
知道他的
名字,并且清楚他的动向而在此时进行围堵的一群人,已不是单纯的偶遇不良少年事件。究竟是谁,与他有什麽仇恨?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浓重的杀气。
“廖桀,是吧?”重复询问一遍,口气明显更为不悦。
“我就是……”廖桀承认的同时身体遭受男人狠命地一踢,飞出撞在坚硬的墙壁上,後趴倒在地。
痛!大概断了两三根骨头吧,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可能会被活活打死,廖桀虽想逃跑却使不上力。
男人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上前又是一踢,非要致他於死地。再次遭袭的廖桀几乎动弹不得,闷哼了一声陷入半昏厥状态。
再这样下去必定骨头散架,不死也成残废,以後还有办法再跟女人亲热吗?这种时候居然在思考无关紧要的问题,他不禁为自己的乐观露出自嘲的笑。
“住手,别再打了!”就在男人y_u给予最後一踢时,略为熟悉的温柔女声及时制止了惨剧的发生。“廖先生,没事吧?”
都被踢成这副惨状了还能没事吗?不过,一个女人这麽晚还在街上游荡,并且淌他这滩浑水,实在太危险了。
女人本想前去扶起廖桀,然而在经过男人身边时被钳制住腰。“怎麽?为了一夜情的对象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显然,女人不仅认识自己,还与以暴力对待他的男人是旧识。廖桀听著两人的对话,意识开始模糊。
“你误会了,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我和他之间什麽也没发生……”女人见男人没有放手的意思,口气转为急躁。
要争吵要解释等送他去医院後再进行啊。廖桀张了张嘴,无法发出声音,意识终於沈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从沈睡中惊醒,见到的便是洁白的天花板,陌生的环境。
廖桀本想坐起,但眼角余光瞄到右手固定著石膏,身上多处以纱布覆盖,而後他决定只转动眼珠,不愿再承受多余的疼痛。
手脚不至於残废吧?内脏有无破裂?对方会承担医药费吗?……正当他冥思之际,一男一女推门而入。
女人的脸的确眼熟,是昨晚救他一命的人,并且是在之前一起开房间却如喝醉酒般地反复对他抱怨现任男友,导致缠绵悱恻变为诵读经文的奇怪女人。至於她旁边面色冷峻的男人,他无须多问也猜得出对方的身份。
“廖先生,实在抱歉。他这人的xi_ng格就是过於暴躁,没弄清事情的原委就开始发飙……”
不只‘发飙’,而是‘疯狗乱咬人’吧。不过也难怪,哪个男人会忍受得了自己的女朋友和陌生男子在旅馆内共度一夜,即使仍然保持清白。
“我们会负责你全部的医疗费,并且派人照顾你。”公式化地念完这些话,男人始终臭著一张脸。
“对了,痊愈需要一个半月,要不要打电话通知学校请假的事宜,或告知你朋友一声?”女人的询问令他感到诧异,他确定未曾告诉过对方自己还在上学,甚至是姓名,究竟是……
“你知道我所在的学校?”廖桀试探xi_ng地一问,“也是你男友调查的吗?”不太可能,他没在旅馆内留下任何物品,也未填过真实资料。是有人记住了他的相貌或是认识他的人说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当初曲向冥的警告,他不禁全身神经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