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生本以为宋时鹤至少会因为此想起他们的过去而微微_gan动,可宋时鹤却只面无表情地死盯着这个雕塑,完全没有接过去的意图,用尽全身在表达着这个自己和这个雕塑毫无关系。
在季渝生的手开始发酸的时候,宋时鹤终于抬眼望向季渝生,用一片荒芜的眼眸沉沉地看着他,毫无温度地问:
“这次是想要什么?”
季渝生捧着雕塑愣住了,张了张zhui不知所措地问:
“什么?”
宋时鹤依旧面无表情地又问:
“那时想要工作和推荐信,这次呢?这次想要什么?”
季渝生捧着这个雕塑的手,不知是因为这句话,或是捧着许久都没有被接过去而开始微微发抖,他说:
“我没有想要那些。”
把话说出来后却发现不只是自己捧着雕塑的手,连声音好像都在走钢丝一般发抖。
宋时鹤闻言冷笑了一声,明显不相信地说:
“没有想要那些吗?”
他的眼眸随着窗外越来越大的暴风雨蒙上一层雾,雾气又因为温度太低而在被吐出的那一刻结冰,如同冬天下冰雹一般一下一下地打到季渝生身上。
“得到那些之前总是让我对你怀有期待,得到以后就失约。是没有想要那些吗?”
“当年的失约是有原因的,我很抱歉”
宋时鹤闻言整个人顿时转过来,盯着季渝生问:
“有原因吗?什么原因?”
当年的事情,季渝生无法对宋时鹤说出实情,于是他只能说:
“请你相信无论是当时的我,或是现在的我,都是一直期待着那一天的。”
宋时鹤的眼眸沉了一沉,低声说:
“季渝生,你又骗我。”
听到这句话,季渝生的手指一抖。雨势也仿佛一直偷听着他们的谈话,随着这句话而突然加大,宋时鹤沉默了一会说:
“雨是诚实的,见不得人说谎。”
随着好几滴雨水大力落到屋檐上发出巨响,宋
时鹤看向窗外,望着那些无处可依的雨滴说:
“我在画展等你那天,也是在下雨。我一直觉得那是好的预兆,毕竟我对你心动的每一刻好像都离不开雨。”
“就算那场雨后来变成了暴风雨,我也坚信你会来。可后来我发现那一场暴风雨就只是纯粹的、摧毁x的暴风雨而已,我不该赋予他任何意义。”
"其实不止暴风雨,"宋时鹤自嘲道,"应该说是我对所有东西都过份解读了。"
"所谓晴空雨,所谓Iridescent,所谓夏天里看的雪,其实只是像天气一般普通的词语而已,是我过度在意了。"
见宋时鹤扯了扯zhui角又要继续说些让他伤心的话,季渝生着急地出声说: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那些都是如先生所说有意义的。这次来我没有,没有想要什么,只是想要表达我的真一一”
宋时鹤没等他说完“真心”二字,就打断了他的话,冷漠地说:
“是,你现在应该是不图些什么了。”
他垂下眼眸低声说:
“因为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了。”
又过了一会儿,宋时鹤重新抬起头,看着季渝生说: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当年我失去了批改你们作业的资格,所以我没有看到你的作品。”
季渝生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发白,捧着雕塑的手也开始无力地垂下来,可宋时鹤却继续说:
“写信什么的都是过时的东西了,科技发达让生活便利,现在已经没有人写信了。”
季渝生手一抖,那个雕塑就摔到了地上,常青藤和少年也因此分开,他们之间的连接变成了一块块碎片。随着雕塑掉落的一刻,窗外也传来沙沙的声音。
宋时鹤看了一眼窗外,盯着落地窗的底部想了想,而后走到门口拿起一件外tao和雨伞,出门前对季渝生说:
“晚了,你早点休息吧。你的那间_F_间虽然不及主_F_大,但也很舒_fu,不用客气随便用,好好休息吧。”
宋时鹤说完这句话拿起雨伞就打算出门,季渝生以为宋时鹤出门后就不会回来,于是又鼓起勇气喊他:
“宋先生,我们一起跑过的每一场晴空雨,你还记得的对吗?所以它叫Serein”
Serein随着宋时鹤穿好鞋站起来打了个哈欠,听到季渝生喊他,于是朝他呲了呲牙。
宋时鹤背对着他,打断了他的话说:
“我说过只是带它回来的那一天下着晴空雨,所以才叫它Serein”
“不好意思,Serein不像我,不懂得藏自己的心思,也不懂得尊重人,我替它道歉。”
说完这句决绝的话,宋时鹤就打开门出去了,留下季渝生独自一人在客厅,看着破碎的雕塑眼眶泛红,整个客厅也只剩下吹风机吵杂的声音。季渝生觉得自己仿佛还在街上孤单地淋着雨,耳边是冷风不断吹过的声音,整条街都空**的,只有他这一个没有打伞的人。
明明只是待客之道,却被自己当成了旧情难忘,心里还一直怀着可以去完成当年没有完成的约定的希望,可现如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件事是不可能了。
自己现在就像在听闻果子快要当季的时候脑袋一热就跑去了果园,可他忘了在这
个时间,果园的主人并不欢迎他的叨扰,甚至因为他的到来,让明明正值花期的花果都凋落了。
是让人讨厌了吧,所以才会宁愿放下果园也要远离他。
正当季渝生要拖着neng力的身子回_F_时,他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巨响。担心宋时鹤出了什么事的他瞬间就打开门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没有理会自己会不会着凉,也没有想起来要拿伞,只是想到宋先生发生了什么,他就跑出去了。
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季渝生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是先生对万物都那么有情,可唯独现在的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再得到先生的关心了。
他跑出去后,看到宋时鹤打着伞站在垃圾桶旁,往下看去是被打翻了的垃圾桶,还有两只躺在垃圾堆里的小松鼠。低着头看着它们为它们打伞的宋时鹤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见远方慌慌张张狼狈不已的季渝生,他顿时皱起眉头。
是A,宋先生本来是一个看什么都会高兴的人,可唯独看见自己,却会皱眉,会露出讨厌的表情,还会说没有温度的话。
“你出来干什么?”宋时鹤的话里藏着怒意,他这么说完轻轻踢了踢垃圾桶,那两只小松鼠就奔奔跳跳地跑回了树林里,想来他们两个在那里应该有自己的树屋,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雨水一把盖上季渝生的眼睛,他半睁着眼,看着生气的宋时鹤有些无措地说:
“我听到有声音,有些担心你”季渝生话还没说完,就隐约间看见宋时鹤朝他走来,停在他面前为他打伞。
”你就不能稍微更在意一些自己的body?“
被宋时鹤护着回到屋里后,进门后宋时鹤说:
“你自己快点再去换身_yi_fu,然后就早点休息。”
说罢就又要出门,季渝生慌乱间抓住他,宋时鹤以为他是没站稳,立刻扶住他问:
“觉得很冷吗?”
季渝生死死地垂着头,低声说:
“宋先生可以不要走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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