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终于说服梅君告知真相,两人连忙洗耳恭听,越听越是惊异。

却说那穷人苏奇自从路过倚翠楼院子,望见怜雪一眼,便有些魂不守舍,拿钱去见了怜雪一面。他是个穷秀才,腹中有诗书,可是偏偏没有考运,眼看着家里的财产都要给他用尽,对着这似雪人儿忽然生出个歹念来,便用尽心力去哄,怜雪身在青楼,哪看过什么谦谦君子?不由动心,却不知这人别有用意。

苏奇去了两次倚翠楼就没钱了,于是跟怜雪约了在花园见面,夜阑人静时,怜雪提一只白灯笼,默默等他。

后来两人终于约了要私奔,于是怜雪带上财产跟着

苏奇走,哪知苏奇要钱不要人,竟将痴心相许的怜雪杀害,把尸身带入梅花林中掩埋。

「那、那苏奇怎么又死了?」杨一峰愣问。

梅君寒着脸道:「吾杀的。」

李、杨两人失声道:「你杀的?」须知神仙之辈不可滥杀凡人,纵是路见不平,因果轮回自有定律,也轮不到梅君来赏善罚恶,私杀凡人将遭天谴,那可不是说笑。

梅君显然也知道此事,只是低叹口气,又将怜雪抱紧。

杨一峰搔头道:「好吧,这事说紧迫也不紧迫,我慢慢找法子替你化解天罚就是……」

李宗佑失笑着摇摇头,「同情心又泛滥了。」

杨一峰横他一眼,转头对梅君直截了当地问:「你喜欢怜雪是不是?」

李宗佑失笑道:「你怎么这样问人家?」

梅君倒是不很介意,直言道:「从他一次上山赏梅,吾就喜欢他了,这灯笼……这灯笼就是吾给他的,支架是吾的梅枝,糊纸是吾的花瓣,上面这枝墨梅也是吾亲手所绘,那时他笑得很是开心……」又流露出落寞神情,缓缓道:「吾如何能料到他竟拿这灯笼做与情人幽会时的暗号?又如何能料到他竟被那人所害?」猛然抱紧怜雪,痛苦地道:「若非吾是花木,离不了本命树,吾早入城将他带走,又怎至如此!」

怜雪被他紧紧抱着,仍是不发一语,只是默默靠在他怀中,浅阖着眼,很安心似的。

李宗佑踌躇半天,才道:「所以你不让他的三魂七魄离开?你希望他一直陪你吗?」

杨一峰也是不忍,看看梅君神情苦楚,又看看安静的怜雪,呐呐道:「可怜雪想投胎的吧……才来找我们……」

梅君神情更是苦涩,半晌哈哈大笑道:「是啊,他是想走!否则三魂七魄都被吾锁着,没了自我意识,又怎能每夜都提着灯笼,出去找人救他?」

两人见他神色竟有些癫狂,都暗自防备,不料他笑了半晌,只是又紧抱住怜雪,默默不语。

他不说话,二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只面面相觑。

半晌梅君语气飘忽地道:「你们可知那人怎么对他?」一手揽住怜雪,一手轻拉开他领口,只见那白得毫无血色的雪颈之上,竟横亘着一怵目惊心的血红刀痕,梅君低头,温柔地吻了吻怜雪的颈子,续道:「那人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所以他死后一句话也说不出……一个音也发不出……」

李宗佑和杨一峰都是深蹙起眉,无法言语。

梅君拥紧怜雪,爱怜地轻抚怜雪头发,柔声道:「若是吾,怎能这样狠辣对他?若是吾,疼他、爱他尚且来不及,若他答应能与吾相守一生,吾恐怕高兴得疯掉,又怎会——」话说了一半,将脸埋入怜雪发中,微微呜咽。

两人心中凄恻,均不知这怎么解才好,半晌杨一峰深叹道:「不是我要棒打鸳鸯,你扣着他魂魄下放,牛头马面来一次你打了回去,来两次你打了回去,他们就不会来第三次?你做这是yin损事情,到时候要是触动天界派兵来拿,你非魂飞魄散不可,你知道事情的严重xi_ng吗?」

梅君低声道:「吾自然知道。」

杨一峰心里想劝他放了怜雪三魂七魄,又是不忍,着急得只差没在原地团团转。

李宗佑也是莫可奈何,他体质容易招鬼,寻常时候,妖为恶,仙为好,遇妖除,遇仙帮,相当干脆,偏偏这梅仙做的是yin损事,说他坏吧,他也不过一片痴心,如何苛责?

两人一仙沉默而立,简直一筹莫展,怜雪倒是动也未动,只静静窝在梅君怀中。

半晌,梅君萧瑟而笑,缓缓道:「罢……」

两人知道他决定放走怜雪,都觉难过,杨一峰踌躇半天,冒了一句:「还有轮回……」

梅君微微笑道:「是啊,也不求他记得吾,若他还能来看吾一眼,兴许便够了……」那笑虽是笑,却孤单而落寞,只比哭着还令人难受。

李宗佑缓缓道:「他会记得的,你这么爱他,他一定会记得的。」

梅君笑着摇了摇头,又抱紧怜雪,柔声道:「吾与他相处这些时日,吾虽掏心挖肺地对他好,他却每晚都要提灯笼去求救,吾是知道的。知道了……也莫可奈何……」

两人默然无语,他们正是怜雪所找来,又有何话可说?

「你们带他走吧。」梅君终于敛下眸子,缓缓放开怜雪。

怜雪有些不解地抬头,默默看着梅君。

梅君只觉心痛难耐,轻捧起怜雪的小脸,柔声道:「你来生可别再选错了人,定要找一个跟吾一样真心对你好的……不,要找一个比吾更爱你的,否则吾如何能够甘心?」说完轻吻了下怜雪的额头,缓缓后退,消失在树间。

怜雪似乎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呆立着。

李、杨两人对看一眼,前者轻叹道:「挖吧。」

两人卖力铲着,不一会儿就挖到怜雪尸身,颈间果然有一条刀痕,深及喉咙,两人均是不忍,杨一峰虽明知他已死,仍撕了条衣角布,将他的颈子包妥。

这尸体也是奇怪,明明死去多日,仍如生前,不腐不臭。

「我们将他带去重新安葬,等牛头马面来索魂,就完成了吧。」李宗佑转头问杨一峰。

杨一峰点了下头,见怜雪呆立看着梅树,问道:「他是不是想见梅君最后一面?梅君呢?不想见他最后一面吗?」

李宗佑低叹了声,苦笑道:「梅君答应放人已是痛彻心扉,再来见最后一面,怎能把握得住自己?」

杨一峰摇头,缓缓道:「情爱磨人至此……」

李宗佑反思自己状况,更是苦笑,不敢再说一字。

杨一峰走过去对怜雪道:「你随我们走吧。」

怜雪看他一眼,又看了梅树一眼,仿佛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事,脸上流露出一丝哀愁。

李宗佑不忍地道:「梅君待你以诚,你也感动吧?但是不要不舍了,去投胎吧,若你真惦念他的好,再世为人,不要忘记回来寻他。」

怜雪看着他,半晌微微鞠躬,又走向梅树,将手里那只灯笼,慢慢挂到枝芽之间。

李、杨两人都有些鼻酸,陪他看着那灯笼许久,带着他尸身下山重新埋葬。

杨一峰作法为其超渡不久,yin间就派人将怜雪带走了。

两人坐在金炉旁,李宗佑缓缓烧着金纸,见杨一峰脸色沉郁,想打破气氛,便以较轻松的语气道:「挑选伴侣真的要睁大眼呢,你也找个能托付终身的人才好。」

杨一峰果然笑出声来,啐道:「虽然我没财可抢,不过遇了这事,以后还真不想娶老婆了。」

李宗佑虽知不该,心中仍是一喜,装作漫不经心地嘲笑道:「就你这个穷道士,能给女孩子什么安逸生活,嫁给你才是凄惨。」

杨一峰不平地哼了声,笑道:「对啦,嫁给你最是幸福,你大概就是能托付终身的人吧!」

李宗佑明知他是在反讽,仍忍不住喜悦,心里暗暗苦笑,都一把年纪了还控制不住情绪,跟初恋的小毛头似的。

杨一峰撑着下颌看他,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懒得回应,便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打算何时成家?」

李宗佑微微一颤,「不了。」话冲口而

出,见杨一峰一脸莫名奇妙地看着他,整理了下情绪,笑道:「我上无父母,没人会逼我成亲,我怎么需要成家?」

杨一峰乐得跳起来,揽住他肩膀,笑道:「喂,那我可跟你约好了,我们一世人两兄弟,谁也不许抛下另一个人跑去成亲啊,违者天打雷劈!」

李宗佑心中狂喜,闭了闭眼,温和笑道:「好,那就约好了。」既是对方所提,刚好正中他下怀,他又怎会拒绝?见杨一峰高兴得团团转,唇角微笑更是温柔。

也许这样,就够了吧。

占据那人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纵不是恋人,也已够了,不要再奢求,也不要去打破平衡,能一世与他相守,就算只是朋友,也已够了。

杨一峰乐了半天,忽然微笑着道:「没问题的,来世啊,他们一定会再相遇的。」

李宗佑奇道:「你怎么知道了?」

「这是本道长的灵感预知!」杨一峰双手叉腰,得意地道,又露出温柔微笑,「没问题的吧。」

李宗佑也微微笑开来,走过去揽住他肩膀,笑道:「那我们俩就姑且送佛送到西,去解了梅君的灾厄,如何?」

「甚好。」杨一峰笑着点点头。

两人微笑伫立半晌,看着金纸都成了灰,才连袂离去。

「这个嘛,要不遭天谴很简单,多做善事,别做坏事……」杨一峰搔头道。

李宗佑横他一眼,「你少说废话,你到底要不要帮忙?」

两人在梅树下席地而坐,梅君靠着梅树,一脸失魂落魄。

「要啊要啊……」杨一峰自知理亏地momo鼻子,又道:「可是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天谴,要怎么帮他?就说我知道好了,我哪有能力帮他?」

李宗佑咕哝道:「你这半调子道士……」

杨一峰跳将起来,指着他大骂道:「我骗你钱了吗?你又来嫌我!」

这下梅君倒是回神了,寒着脸问道:「对了,之前说那冥火之事,可是骗吾?」

两人对看一眼,杨一峰默默坐下,继续道:「咦?说到这个消灾解厄啊——」

李宗佑配合地道:「对呀我觉得你的见解很正确——」

「什么鬼见解。」梅君凑过去,在他们头上一人一掌,哼道:「吾与你们相处至今,也近一月,你们什么底细吾会不晓?罢,吾知你们没有恶意,欺骗之事就此作罢。」

「好好,作罢最好,感谢梅仙大人宽宏大量。」虽然梅君那掌没用上力道,杨一峰仍一脸委屈地揉了揉头,又道:「喂,梅花,距离你杀人都一个多月了,怎么没有天罚啊?」

「吾也不知。」梅仙微微蹙眉,「天庭赏罚分明,不可能不罚吾,兴许是时候未到。」

「会不会天庭根本没有发现?」李宗佑问道,「或者那苏奇本就是该死的?已经记在生死簿上了,只是假借梅君之手?」

「不无可能,但是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安心点。」杨一峰搓搓下颌,提议道:「不然这样吧,天罚不来我们三个都食不知味、寝不安眠,干脆我们自己找天庭问了,他要罚什么就让他来吧,我们看怎么化解,这样如何?」

李宗佑和梅君对看一眼,前者道:「我觉得可行,虽说私杀凡人确不应该,但情有可原,不至于是什么魂飞魄散的重罪吧?」后者也是微微点头。

「那就这样啦!」杨一峰击掌而笑,又对梅君道:「不要紧,有天大的罚也有我们替你顶着!」

「唉,人家是有几分把握说几分话,就你杨一峰,没把握也要把话说满。」李宗佑咕哝道,暗想幸好梅君心里只有怜雪一人,否则你这样对他掏心挖肺的,我还不吃醋吃得酸死?

杨一峰装做没听见他的话,兀自去做法拜请天兵天将。

虽然是个半调子道士,杨一降也是有些门道,没多久真请到天上仙人,沟通良久,恭送其回天庭。

「怎么样?」李宗佑赶紧问。

「天庭说,他们知道梅君私杀凡人,这本是重罪,但其心可悯,而且那苏奇也算罪有应得,所以天帝一直没有定下惩处,我们又自首请罪,所以从轻发落。」杨一峰以较轻松的语气道,说到这里语气急转直下,苦着脸道:「天庭叫我们去找太上老君弄丢的一件宝贝,叫寒水珠,别看我,我不知是什么劳什子玩意,只说找到后交回去就当将功赎罪了。」

「总要给我们点提示说这东西在哪吧?」李宗佑苦笑,「不然找一样东西找上十年、二十年,那真是烦死人。」

「没有十年给你。」杨一峰表情更苦,「说是秋天之前一定得找到,不然梅君就等着重新当梅花。」

「什么?」李宗佑失声大叫,「秋天之前?现在已是仲春,那不剩四个月了!」

「对呀!怎么办呀?这可什么线索都没有啊!」看杨一峰表情,只差没放声大哭。

三人之中就属身为当事人的梅君最是冷静,从听到寒水珠以来,就在与附近的鸟雀生灵沟通,问了许久的话。

「总之,第一点,我们要先知道寒水珠到底是什么东西!」杨一峰竖指道。

「问到了。」梅君忽然开口,「寒水珠来自极寒之地,带着凛冽之气,任何地方只要摆着这寒水珠,夏日都与冬天一般。」

「咦,这么说,为何要在秋季前找回寒水珠……」李宗佑思索了下,「莫不是怕落珠之地冬至更冷,雪上加霜?」

「有理!」杨一峰和梅君一齐点头。

「那要找到寒水珠也许不难,春尽夏至,只要看哪个地方仍在冬天,就知道必然是寒水珠所落之地。」李宗佑喜道。

杨一峰也是笑逐颜开,半晌又垮下脸,道:「可天下如此之大,我们难道足迹踏遍各地去找这冬夏逆反之地?若有十年倒不要紧,可我们只有四个月。」

李宗佑给他这么反问,也是词穷。

梅君摇了下头,道:「寒水珠恐怕就在这城郊附近。」

两人不解,同声问:「怎么说?」

梅君道:「老实说,月余前吾曾感觉到附近出现一股灵气,伹是转瞬即逝,所以没有在意,可方才一问,许多花精鸟妖也说到这个状况,而且还说这灵气似乎正蠢蠢y_u动,吾看这就是寒水珠,只因夏日要来,才逐渐开始发威。」

「好吧,所以我们现在要做之事,就是踏遍城郊,到处去寻这灵气所在之地。」李宗佑总结道。

杨一峰苦笑了声,「咱们不是做苦工,就是四处奔波,真正劳碌命。」

李宗佑气定神闲地道:「习惯就好。」

见他俩起身,梅君道:「吾跟你们一起去找。」

两人都是一怔,杨一峰好奇地问:「花木不可离本命,你如何跟我们去?」

梅君淡然道:「从吾本命树上折一枝梅花,吾寄灵于于此就行,有吾跟你们去找,会快许多。」

「这太好了!」杨一峰大乐,跑去折梅花。

梅君踌躇良久,小声地道:「素昧平生,两位鼎力相助,吾实在感激不尽。」说罢微微鞠躬。

杨一峰看惯他心高气傲的模样,被这么一鞠躬顿时傻眼,失手折了好大一根梅枝下来,惹得梅君瞪他。

李宗佑也是愣然,半晌笑道:「十年修得同船度,相识一场都是缘分,我

们也不过略尽绵薄之力,不要客气了。」

所谓城郊,范围说起来可大可小,但至少也包括几座小山、几条小河,两个湖,想找出个小珠子也是令人头疼。

杨一峰虽是个半调子道士,李宗佑也不过小本买卖,但忙起来亦是不见天日,两人不像梅君可以吸收天地精华,日子总足要过,想活就得吃饭,想吃饭就要先赚钱,找珠子这事又不能托给别人,只好趁着空闲时候拼命地找,那梅花枝则轮流带在身边,就算凑不齐三人,谁有空就带着梅君出去转转。

两个月找下来,两人倒觉得一天到晚跟踏青似的,但眼见进入仲夏,多少有些心急。

倒是托梅君的福,为了打探消息,两人也跟附近的山野精怪混得熟了,特别杨一峰得到极大好处,因为他老是跟看不见的事物对话,令众人又敬又畏,已有杨半仙之称。

时序迈入夏末,三人又得到消息,南郊落秋谷似乎气候略偏寒凉,于是赶去一探。

落秋谷是一个小山谷,气候向来还算宜人,谷中鲜花遍地、彩蝶纷飞,然而如今一踏入谷,寒气扑面而来,果然极为异常。

「错不了,寒水珠一定在这。」梅君微微张望,「吾感受到一股强大的仙气。」

三人依着梅君的感觉朝谷内四处找寻,终于走到山谷尽头,只见几棵巨木耸立,树荫蔽天。

李宗佑默默地看着一整片地,「挖吗?」

杨一峰沉默良久,深叹道:「挖吧。」

两人连续来挖了三天,一直找不到寒水珠,但梅君直指寒水珠就是在这附近,随着秋季越来越近,谷中气温越降越低,两人心中急得火烧似的。

数天来翻遍了树木周遭,杨一峰坐在树根处,郁闷地抬首望天,他虽不喜示弱,最后仍忍不住小声问梅君道:「喂,梅花,要是我们找不到寒水珠……」

梅君表情仍然冷静,静默良久,才缓缓道:「不要紧,吾也不知道多久能再遇到怜雪,就算是重新修炼,也无大碍。」

杨一峰沮丧不语,李宗佑低叹口气,跟着看向天空,怔愣良久,忽然灵光一闪道:「嗳!你们说,地下找不到,会下会在天上啊?」

「啊?」杨一峰把视线挪往枝芽交际处,猛然跳起来。

掘地之后是爬树,也许老天终于不忍再折磨三人,那寒水珠果然卡在一个鸟巢里,杨一峰把它抓出来时差点忘记自己正在树上,就要抱着它痛哭。

三人将寒水珠交还天界,终于保住了梅君一身修为。

「吾真的很感激你们。」事后梅君朝二人鞠躬道。

「好了好了,就叫你不要那么有礼貌,折煞我了!」杨一峰干笑。

李宗佑也笑道,「你好好修练,等有天怜雪重新投胎,与他快快乐乐在一起,我们也就开心了。」

梅君抬头,温柔地笑开,「吾会等他回来……一定会等到的。」

李宗佑与杨一峰相视而笑,后者伸了个懒腰,深叹道:「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打怜雪那事之后就没好好睡过。」

李宗佑苦笑道:「我也是。」

两人互相拍拍彼此肩膀,道别过后回家去了。

梅君也回到林中,将挂在枝芽间的灯笼取下,提在手上,看着夜色缓缓降临,唇畔挂着微微的笑。

怜雪,你一定要记得,吾会一直等你回来。

白梅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耀眼的白光。

且说后话,十八年后。

一个白衣少年在城郊迷了路,天色昏暗,山中杂草丛生,不时有乱石绊他一跤,令他叫苦连天,天上乌云蔽月,连一点星子也无,让人毛骨悚然。

少年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忽然见到眼前有光,那既不是烛火的黄光,也不是柴火的红光,而是白光。

少年怔然良久,忽地开始朝白光奔走,仿佛走慢一些就会失去什么似的。

那光越近越亮,仿佛持久不灭,少年跑了半

天,发现自己竟跑入一片梅林之中。

少年停下脚步,定眼一看,一个男子正站在一棵最大的梅树之前,手上提着一个灯笼。

这男子一头雪银长发,气质冷冽傲然,脸上却带着有些激动的表情,他手中所提灯笼也是雪白,上面绘着一枝墨梅,栩栩如生,白光亮眼,却不刺目。

少年忽然感觉心情激荡了起来,眼眶逐渐灼热,脸颊微湿,伸手去触,却是泪水。

那男子忽柔声道:「吾夜夜提着灯笼,总算盼得你来寻……」

少年微微颤抖,口中吐出连自己都不明了意思的话:「当年我只是、只是想要找人,帮你渡天劫——」

男子狠狠一震,露出狂喜神色,「不是为了投胎……不是为了投胎……是为了吾……」

两人痴痴相望,少年只觉眼中泪似乎流也流不尽,不断落下。

男子缓缓伸出手,少年虽只是第一次见到他,却再也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跌跌撞撞地朝他奔去,投入他怀中,被紧紧抱住,安心地将头轻靠在他肩上。

乌云缓缓散开,月色洒然而下,梅花林中,似雪铺地。

那灯龙之光仍旧亮白,似乎再过五十年、一百年,也永不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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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异闻录第2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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