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的宠臣双重身分,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柳家次子柳煜扬,年少离家行走江湖,在江湖上也是人人乐道的侠士,在江湖上享有极高的声誉,曾经有恶帮意图找柳家麻烦,消息一出,上百人自动自发的赶往扬州,将有眼不识泰山的区域xi_ng帮派围剿于城外。
将较于长子、次子的耀眼,因为自小大病一场而失去听觉,连带不会讲话的三男柳煜歆,在成就上似乎就相形失色了。
可是,扬州城的人,可以认不出当朝宰相的容貌,可以记不得江湖侠士的长相,但一定认得体弱多病却生得一张花容月貌的柳三少。
因为柳煜歆天生就有一股惹人怜爱的气质,加上他自幼因体质纤弱而被柳家层层保护,无形中给人一种弱不禁风又楚楚可怜的感觉。
传闻他眼眶一红,可以惹得一街子人马跟着眼红;他一掉泪,无数的人愿意拼命为他消除惹他难过的因素,毕竟他是如此的需要照顾疼爱呢!
真的是如此吗?
在柳家有个核心人员皆知的秘密,那就是真正在管理柳家生意的其实早就不是当家的柳老爷,而是传闻中风一吹就不得了的柳三少。
就连一年前拓展到造船业和船运的计划听说也是柳煜歆所规划,他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商场悍将,就算基于先天因素而无法在台面上掌局,暗地里操纵整体柳家营运的手段可不简单。
扮猪吃老虎,既然表现得柔弱一点就有人会自愿帮忙打点一切,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柳煜歆最喜欢的一句话就叫做,「商人,凡事以利是图」;最常盘算的则是,「代价跟对价怎么算」。
但就算他工于心计,将柳家所有生意掌握于股掌之间,他毕竟被柳家重重保护了十八年。
「人心」对他而言,似乎复杂难懂了些。
他可以轻易算计天下所有人,却忘了「人心难测」,平日再怎么忠心的家仆,也可能因为足以压死人的金或是亮晃晃的剑尖而毫不犹豫的将他推入虎口
痛!捂着x_io_ng口难受的喘息,柳煜歆根本不敢停下零乱的脚步。
好奇害死一只猫,他以后绝对不在被好奇心拖着跑了。他委屈的在心里忏悔。
自幼生长在这做繁华美丽的城市,全扬州城只有一个地方没去过,那就是花街,一个充满吵杂赌博、各种戏班子和风花鸟月的地方。
如果说扬州城有哪些人没看过柳家三少,大概也就只有花街的人了。
所以说,他因为一时好奇,同意两个家仆偷偷momo的带他出来「见世面」,刚开始还挺好玩的,各种稀奇的玩意儿让他愈来愈往花街内走。
等到他发现气氛不对劲,才注意到两个家仆不知道消失到那儿去了。
然后?
然后一切都非常悲哀的乱了套。
喝醉酒的莽夫、乱伸手抓他的姑娘,还有奇怪用下流眼神看他还要抓他的几个男人……
「咳咳……」呛咳得难过,柳煜歆非常想念他的贴身侍女小瑛,好歹小瑛机伶,又会点功夫,有她在,他绝不至于逃得如此狼狈。
回去一定要道歉,然后再也不让小瑛离开自己半尺以上──如果他回得去的话。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有些无措,花街错综的巷子跟他熟悉的井然有序的街道不同,东拐西跑以后,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那儿了。
他已经习惯他的世界只有安静,但此刻寂静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一样抓着他的脖子,让他呼吸困难;陌生的环境和充满恶意的气氛向一双无形的脚在他身后追赶着……
慌,很慌,他一点也不喜欢这种什么也没办法掌握,随时都会有危险的处境。
他从下午逃到日落,体力用尽以后让他觉得自己随时可能昏倒。
似乎……又发烧了……
靠着一道围墙稍作休息,恢复一下体力。
不远处的后门开了又关,有人走进,也有人走出。
那是一间很大的房子,很大的围墙,穿过这间房子,也许可以通到大街上吧?
怯怯的推开门,发现庭院同样富丽堂皇,三五俊美男女散布在院子里,并没有阻拦他或者是迎上前的意思。
这样应该表示他可以进来吧?
想起之前要抓自己的人可能还在附近,柳煜歆赶忙躲入院子,将后门关紧,左顾右盼的看了看,小心翼翼的沿着围墙朝着「疑似」大门的方向走去。
等到有人阻拦自己再解释吧,如果能什么都不发生就好了……
老天爷,四方神灵,保佑我能够安全回家,今年一定奉送三百牲口祭祀……柳煜歆胡乱在心里嘀咕着壮胆。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的他当然不知道身后院子里男女的交谈,如果听见了,他大概宁可在外面乱逛继续疲于奔命的逃跑,也不肯进来喘一口气吧?
「那家伙……新来的?!」
「应该是吧?听说雷厅来了个大爷,太上特别交代不准得罪他的。」
「我还听说那位爷要叫小倌,还指定要雏儿,咱们彩伶楼哪来的雏儿?八成是总管要人去买回来的。」
「看也是,紧张成这样。」
「不管他紧不紧张,好歹走对方向了,雷厅是在那里没错。」
彩伶楼,扬州最大的妓院,提供男伶或女伶从事各种服务,服从客人各项要求,深得各方王公贵族或商人富贾的喜爱,算是听雨楼旗下最大的资产之一,年收入不可计量。
正当他们说着风凉话闲扯时,柳煜歆正惊恐的看着回廊那头走来的两名黑衣人──那两个要抓他的人,此时正抓了另一个看起来年纪比他稍小的少年往这边走来。
他紧张的寒毛都竖直了,踱了跺脚,转身往一个独立的小别院冲了进去,没有考虑的就推开厅门,纤弱的身子一闪而入,然后,他来不及栓上门闩,一只手搭上了他柔弱的颈项,没有来由的,他的背脊传过一阵战栗。
雷厅是彩伶楼最偏远的厢房,这也正是绝魂所要的。
自从左眼被毁以后,他的耳力愈来愈好,进而导致的结果就是他非常厌恶吵杂声。
而他来彩伶楼的目的是让自己发xie一下,对别人的闺房事或xi_ng癖好一点兴趣也没有,因此特别要了一间与其它厢房完全不相邻的独门别院。
既然彩伶楼专门招待王公贵族和富贾,其房屋格局摆设的品味自然完美到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情挑的熏香冉冉从精致的香炉冒出,搭配着窗外美景,显得闲适又令人放松。
而绝魂花了一个时辰跟听雨楼的人协调好打听当年那块玉佩主人行踪的事宜,然后就直接来到雷厅,舒服的洗了澡,就开始等待他要的人到来。
打发走自动送上门要求要服侍他打发时间的男宠,随便吃着桌上一盘盘的小点心,绝魂唯一不满的就是这里总管的办事效率。
说要去找个雏儿来给他的,找了将近一个时辰,他是下yin朝地府找鬼去了是不是?
要不是因为不想胡乱因为接触那些不知道接客万千染有什么莫名宿疾的小倌,他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指定要雏儿?!
听雨楼啊听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