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停下,独自一人被带离,又什么也看不见,心中不由得害怕,忍不住开口问道。
“急什么?待会不就知道了。”那尖细的声音响在他耳边。
林司衍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只手从后面推上一间矮轿,不知坐了多久,又被扯了下来。
“你们做什么?”林司衍惊慌道,声音都有些破音了。
那些人竟然来脱他的衣服!
林司衍不顾一切地挣扎着,也不懂什么方法,双手乱抓,双腿乱蹬就是了,还真被他挣扎开来了。
但他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力气怎么也比不过那些人,很快,他就又被重新抓了回来,给牢牢制住了。
“这小崽子,力气还蛮大!”
不知谁啐了一口,骂道。
“快别说了,赶紧的吧,误了时候,这个要是活不下来了,上头怪罪下来,还是我们几个受罪。”另一个声音说道。
“都是阶下囚了……”先前开口的那人牢骚道。
之后几人未再说过话,任凭林司衍叫喊挣扎,都充耳不闻,把林司衍拨了个干净,又将他按在水里清洗,甚至探到他的后方帮他清理排便的地方。
林司衍因着害怕,眼泪掉个不停,他心里觉得屈辱无比,却又挣扎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最后,那几人将他推进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绑在了一个柱子上,又替他扯了眼睛上的黑布,便没再管过他了。
虽然黑布被扯掉了,但林司衍依旧看不清楚东西,不是他的视力有损了,而是这也不知是什么地方,乌漆漆的一片,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阿娘……”
林司衍忍不住呜咽地唤道,刚停下不久的泪水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顺着脸颊滴在了地上。
无边的黑暗包围着他,仿佛天地间仅余他一人,在黑暗之中困顿辗转,那黑暗侵蚀着他的坚强,放大着他的脆弱,几欲将他摧垮,没了父母亲人在身旁,他既不坚强,也不勇敢,最终,林司衍困顿地昏睡了过去。
但没过多久,他就被腹中一阵阵的饥饿叫醒了,他也没有再对周身的黑暗流泪,他的眼泪已经干了,现在只知道饥饿与口渴,原本在狱中有一顿断头餐,但他那时没有胃口,便没吃几口,所以,从带走他那刻到现在,他不仅没吃到一口食物,还滴水未进。
林司衍饿地头脑发昏,意识也不太清醒了,想着那些人不让他一刀了断,却是要将他慢慢地活活饿死渴死,但他依旧没有开口唤人,那估计是他身为林家男儿最后的尊严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嘎吱”一声响起,有人进来了。
林司衍虚弱地抬起头,可惜他饿得快虚脱了,再加上那些人逆着光,实在看不清楚是谁。
那些人进来了,很快又将林司衍的眼睛蒙上了,这次还塞了布在他嘴里,那些人将他放了下来,随手给他捏了捏又将他重新绑上了,这次是呈“大”字地绑着。
林司衍只感觉有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紧紧扎着他的下腹和双股上部,还按着他的头、肩、腿,压着他的腰,那些人沉默地动作着,只余轻微的悉索声,这时哪怕是落了一根针在地上,亦可听闻吧。
林司衍已经饿得意识模糊了,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也没精力去探究他们想干什么,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然而……
“唔——”
下体突然传来剧痛,刺激着林司衍的神经,痛得他几乎两眼翻白,他无意识地挣扎着,却被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最后,他终于忍受不住,陷入了昏迷——他痛晕过去了!
但没等他晕过去多久,又有人将他弄醒,强势地搀扶着他起身,硬是逼着他行走。
那痛感还未消去,林司衍痛得难以忍受,双脚无力,又怎能行走?
“呵,咱家也是为了你好,这会儿要是不走,往后可有你受的!”又是那尖锐的声音,听着令人烦厌。
然而……往后?
哪有什么往后?林家已满门抄斩,独留他一个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地,还是以这种丢人的身份,如此苟活,倒不如直接死去,一了百了,也省得丢了林家列祖列宗的脸。
林司衍心中想着寻死,却又死不得,硬是被逼地撑着双腿随那太监行走。
走了莫约一两个时辰,那太监终于没让他再继续走下去。
那些人离开前将林司衍牢牢捆在特制的门板上,依旧是紧得不能动弹,那门板中间还留有带活板的小洞口,估计是排便时用。
接下来的几日,林司衍依旧是滴水未进,胯下火辣辣的疼痛和喉间难以忍受的干涩,让他以为自己是在人间地狱中来回翻滚。
林司衍混混沌沌地躺在门板上,意识时而清醒,又时而模糊,又不断地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他想自己前生是否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若不然他今生为何要遭此痛苦,竟连一死也不能。
不知过了几日,终于有人进来了,他们那时离开的时候又把束在林司衍眼睛上的带子解开了,林司衍看到那进来的太监将之前插入他尿道的麦秆拔出,待看到黄色的尿液排除时,素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最后,他们将林司衍放了下来,林司衍松了一口气,肩膀也跟着塌了下来,他本以为痛苦已经结束,却想不到还远远曾未结束。
有个太监压着他强硬地抻腿,每抻一次都痛得他浑身发颤,心肝碎裂,这疼痛比之受刑那时轻减不了多少,林司衍忍受不住,狼狈地哭了出来,声音沙哑难听,他之前从不曾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发出这般地狱泣鬼的哭声。
初夏的时节,阳光和煦,万物茁长,可这勃勃的生机却照耀不到林司衍身上。
在这和煦的初夏,林家满门人头落地,腥味甚重,大雨连下三日方冲洗干净;在这和煦的初夏,林司衍“侥幸”存活,从此行走在刀尖血刃上,纵使前方荆棘遍布,泥泞难行,亦咬牙吞血,踏上那条不归路。
第4章
“哎,你别再哭了,再哭眼睛会坏掉的。”一名穿着宝蓝色大褂,面容清秀的男孩有些为难地看着床上趴着的小小一团,那人将脸埋在被子里,裸露在外的双肩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在哭泣。
“徐晨,我看啊,你就别管他了,你跟他说了这么多天,见他搭理你过吗?人家还当自己是大少爷呢!”
说话的男孩莫约十二三岁,面容有些精瘦,他面靠着徐晨的方向半斜着身子而坐,左手拿着一个大馒头慢悠悠地啃着。
“钱鹏,你少说两句吧。”
被唤作“钱鹏”的男孩嗤笑一声,依言没再开口,啃完手中的大馒头便抱着双臂看戏。
徐晨脸上有些无措,等了片刻,一跺脚,爬了上那人的床,扒拉着那人的被子,掏出两个大馒头,道:“喏,给你留了两个大馒头,你起来吃吧,要不然晚上又要饿肚子了。”
“滚开!”
那人被扒拉出来了半个头,想回被子,奈何人小力气小,连剩下半个头也被扒拉了出来,那人恼怒地不行,抬起一张小脸怒瞪着始作俑者,怒吼道。
竟是一张精致漂亮得过分的脸蛋,白皙的脸蛋像是刚拨开壳的水煮蛋般盈润,纤长的睫毛下嵌着两颗黑玻璃珠般剔透明亮的双眸,小巧的鼻梁,樱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