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个混混说着说着,又昏迷过去了。
大家以为他死了,围着他号啕大哭。
医生说,他还没死,他暂时也不会死,因为他一直在等一个叫飞飞的人。
段小兵在医院又昏迷了三天三夜,直至我的出现。
那时,我刚从寺庙下来,离飞机起飞只有短短不到五个小时。
我赶到医院时,段小兵已经奄奄一息了。
白色被褥盖着身子,脑袋、脸部被白色绷带缠住,像一片已被染白的,快要枯萎的落叶,露出半截。
医生问,你叫飞飞?
我点点头。
医生说,你快Jin_qu,看能不能唤醒他?
我懵懵懂懂走进重症监护室,看见段小兵的一刹那,一下像跌进冰冷的海水里,四周都是呼啸席卷的滔天巨*,原本还装满怨恨的心居然一下痛起来。
我以为自己会不在乎,却是如此的难受。
他真的好可怜。
静静地躺在那,薄薄的,像一张惨白的纸片,鼻孔ca着管子,头部缠满纱布。
以为,会像电影里的很多情节,跑过去,抱着他大哭。
却没有。
我的眼泪在眶角打转,始终不让它出来。
医生说,病人大tui骨折,部分nei脏因挤压严重受损。手术过后,多次休克,目前没有任何意识,暂时还需要靠医疗器械辅助才能呼xi,饮食只能通过鼻饲些流食,基本处于“植物人”状态。
我眼圈一红,一gu难以言说的悲壮扑袭而来。
几天前我们还在车里一起坐着聊天呢。
我突然有了一种罪恶_gan。
我没想到望江厂会把那么大一个烂摊子交给段小兵去处理。当然,我更没想到段小兵会主动把这个烂摊子揽过来。问题是,他有这个能力扛起来吗?
我想起了我们的击掌相约。
我在想,如果我留下来,把后续工作做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遭受这样的意外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
我坐在床沿的凳子,几乎不敢抬头看他。
我看了看病_F_窗外的树梢,初升的太阳光从绿叶shen处掉下来,Sh_e出一地斑斓。病_F_nei,太阳光透过厚实窗帘的隙逢,照在他雪白的被褥上,反Sh_e出缕缕凄美的太阳花。
大夫说,病人所有的家属都试过了,没有任何反应,现在就看你能不能唤醒他。
我说,能不能等他自己慢慢苏醒过来。
大夫摇了摇头,病人情况比较特殊,脑部严重受损是一方面,他有家族遗传的多囊肾,正在急Xi_ng发作期,导致生命特征越来越弱,这次要没唤醒,很大可能就jin_ru自然死亡状态。目前之所以还没jin_ru自然死亡状态,可能病人还在用超强的脑意识在等一个人,或者说有重要的事情还没交代完。
那一瞬间,我的思维凝固了。
161
悲剧其实一早就已注定。
医院里,大夫说,你喊他的名字试试。
我Mo了Mo那张熟悉的脸,喊了几声小兵,没有任何反应。
我说,能不能给我找把口琴?
一个护士真找了把口琴过来。
我拿着口琴,吹起了那首《我只在乎你》,过望的岁月一幕幕在脑海闪现。
我仿佛回到了当年情窦初开的少年时代,我们一起走过的老街道、江边的青草,一摆一摆的杨柳枝吹拂到我们的脸。
忘了吹了几遍,吹着吹着,就见段小兵眉目微微一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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