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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血的味道隐隐未散。山风啸过,尖锐刺耳,宛如鬼魅吟号。

凌青凭著印象找到白日里做下记号的地方。

移开枝杈,那个人依然躺在那里。凌青很轻地吁了口气,抬手momo脸上的面具,然后才走过去蹲下身。

六年前他就见识到燕云烈在武艺上的出神入化,兴许也只有练就到那般出神入化的境地,才能在那种情况下脱身。

借著透过茂密枝叶照下来的微弱月光,看见燕云烈肩头的血已干涸,伸手正要将他伤口处的衣服撕开,蓦地,对方猛然睁眼,眸光犀利,同时未受伤的手一扬。

凌青反应极快地直起上半身向后一躲,然为时已晚,颈脖那里彷如被蜜蜂蜇刺了一下,用手去mo时只有指尖上的一点殷红。不知是什么暗器,想应该是细如牛毫,遇血即化。

也许上面还有毒……

“什么人?”燕云烈已经手捂著肩头的伤口坐了起来,深沈的眸子里敛著骇人的凛冽。

凌青没有出声,维持著上半身挺直而半跪在地上的姿势,只是眼睛看向那个掉在地上的包袱,刚才情急间只顾躲闪,包袱从手里滑落,里面的伤药都掉了出来。

燕云烈随著他的视线也看向地上,看到那几个瓷瓶,手指沾了些散洒出来的药粉闻了闻,随即一脸的戒色稍敛,“这是……金创药?”

醇厚的声音掩在浓重的夜色里,有种说不上来的蛊惑,又带著几分不容抗拒的威慑。

凌青咽了口口水,然后刻意压低了嗓子,“燕教主既还有气力伤人,想是身上的伤已无大碍,也应该是不需要这些伤药了。”说著正要运功想试试是否如自己所猜的刚才那个上面带毒。

“别运气,会加速『清风』游走全身的。”燕云烈喝止道。

果然是毒针,凌青心想。只能静气凝神,伸手点了身上几处大穴,然后从靴侧里掏出匕首,向脖子那里割去准备放出毒血,虽然知道也许这只是白费气力。

谁知匕首的锋刃刚贴上脖子,突然一个身影凑了过来……

“既是燕某误会,便该由燕某负责。”

话音是落在他的耳边,

握著匕首的手被掌住,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著对方身上的血腥以及夜露清寒,然后什么柔软湿润的物什贴上了颈脖……

暗香沈,低迷回,一石投水,涟漪散。

凌青当场僵住,整个人木头一样的杵在那里,濡湿的嘴唇贴著脖子那里的肌肤,辗转,吮吸,过于暧昧的举动让凌青一时不知所措,脑袋一片空白忘了反应。片刻后,燕云烈的脑袋稍稍离开,撇开脸吐了一口血在地上,凌青这才明白过来对方是在做什么。

“好了……”燕云烈将脑袋挪开,用袖子擦了擦嘴,“『清风』的毒xi_ng虽强但发作很慢,虽可能还有余毒但不致伤命,只是本座身上没带解药,一旦连络到本座的属下便让人将解药送来,敢问尊驾如何称呼?”

凌青因为失神以致没有听清楚燕云烈在说什么,只听到他问自己叫什么,下意识的“凌”字正要出口,却猛地止住……

动了动嘴唇,凌青平静而道:“在下姓秦,单名一个林字。”

回到山庄的时候,天方初霁,初升的薄日透过云层浅浅照下来,晨曦载曜,散浔烟,拂青霭。

凌青翻身下马,在马臀上拍了一下,马儿便听话的自己向马厩方向跑去,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清脆蹄音。

凌青站在庭院里,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面具上凝了一层夜露,小小的水珠在晨光下泛著如珠如玉的莹润光泽。凌青看著手里的面具看得出神,耳边还回荡著那个人低醇的声音,“秦公子救人一命,燕某日后定涌泉相报……”

不觉皱了皱眉,自己只是出于道义放心不下伤者,并非是要趁人之危索讨人情,然转念又想,也许那番话只不过是对方的客气罢了。

燕云烈用那些伤药简单处理了下伤口,然后和他一起出了林子。

燕云烈去的是一所青楼,大红灯笼的幌子,胭脂香粉飘袅,告别时和他约定了三日后到这里取“清风”的解药,然后那人便转身和出来迎接他的娇俏女子一起走了进去。

潇洒俊逸的男子身边永远不缺容颜艳丽的美人。美人个个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倾人国,惑人城,一笑迷下蔡。而每次见到的又都是不同的人,青罗碧衣、云髻雾鬟,多数时候陪在他身边的,都是一袭白衣飘逸如飞,容颜若画、笑靥如蛊。

燕大教主的风流多情不是被人说出来的,而是大大咧咧就这么写在他脑门上的,甚至还有点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意味在里面,不过他本来就生得俊逸潇洒,和那些美人们站在一起却又极为赏心悦目。

凌青看著手里的面具,凝结其上的水汽散去,银质的面具映出他的脸,端正的五官,柔和的线条,饱蕴著江南水乡晶莹澄澈的山清水韵,足够清秀但不够俊逸,如果和燕云烈身边那些人比起来,就不止是差十万八千里了……

想到这里凌青不禁又皱了下眉头,做什么要拿自己去和那些人比?

收起面具就要往自己房里去,蓦地,脑门那里一阵针扎似地疼痛骤然而起。

心知是旧疾犯了,凌青扶著额头手撑上庭院里的石桌。这头痛症跟了他好多年,病症犯起来的来势也一年比一年厉害,寻访过不少名医却都找不出症结所在。

待到这一阵疼痛稍缓,凌青颤抖著手mo索著从袖袋里找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碧玉瓶子,正要打开,却是手一滑掉在了地上。

瓶子骨碌骨碌滚到一个人的脚边。

“凌青?”

东离暮云连忙捡起脚边的东西,几步走到他面前,倒了一粒药丸出来喂他吃下,然后手在凌青的脊背上轻抚,注了内力助他运气。

“好些了吗?”东离暮云关切道,秀挺的眉微微纠著,眼里塞满了担忧。

凌青点点头,听到东离暮云说要找大夫再给他看看时,连忙一把拉住东离暮云的胳膊。

若是让大夫诊脉,就一定会被知道他还中了毒!

“不用……我这毛病,东离

大哥也不是不知道,多少年了,能医好早医好了。”

东离暮云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偏又强忍了下来。两人皆都不语,过了一阵,凌青苍白的脸色才好些,东离暮云语气柔和道,“好点了就回房再休息一会儿,我让人把早膳送你房里……”

凌青点点头,然后微微一笑,“谢大哥关心……”便从东离暮云手里接过那个碧玉的瓶子放回袖袋里,“那我先回房了。”转身正要走,被东离暮云又叫住。

“哎,你脖子那里怎么了?”

脖子?

凌青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惶,尽收入东离暮云的眼底。东离暮云的手指还没触到,凌青已经退后了两步,神色不自然地用手紧紧按著颈项。

“没什么……”说罢急急转身,简直是落荒而逃一样地向自己房间走去。

晨曦下,白衣胜雪。

东离暮云自然认得他身上的还是昨日的那一身衣衫,四周有很淡的不易察觉的血腥气……

显然凌青晚上有出门到现在才刚回来,并且不愿意让他知道。

凌青一路小跑著回到自己房中,关上门,背靠门板略略喘气,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手mo向自己脖子那里……

走到镜前,凌青松开手来,才发现挨了毒针的地方,留下了一小块淡淡若花瓣的痕迹,应该是燕云烈吸出毒血时稍稍用力的缘故。

于是便又想起当时的情景,依然清晰记得那略有些冰冷的唇贴上颈脖时的感觉──濡湿的,轻柔的,末了还用舌尖tian了tian伤处……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却被他做得如此情色而诱惑……

留下痕迹的地方微微发著烫,如同多年前被他碰触到脸颊的那一次一样……

凌青用力甩了甩脑袋,希冀这样可以将那个旖旎的画面赶出脑海,同时将心里腾起的那阵怪异的感觉也一并驱逐出去。

三日后凌青如约到了那家青楼,门口的姑娘一见是他,不待他开口已经敛起脸上的媚笑,倾身相迎。

“秦公子,请随奴婢来,我们教主正在等您。”

女子一直将他带到青楼的最里侧,绕过亭台水榭,穿过绵曲的长廊和花径,到得一处小楼前,较之外面少了莺歌笑语,多了几分清幽。

“教主就在里面,奴婢不便进去,秦公子请自便。”女子示意他自己敲门进去,然后福了一福便转身走了。

凌青站在门前想了一会儿才抬手敲门,“叩叩”两声响之后里面却没有响应,他又等了一阵才决定推门进去。

门打开,里面很暗,凌青抬脚跨过门坎,刚走进去,门就在身后砰的关上,同时铿的一声,冰冷的刀刃贴上颈脖。

房里的蜡烛倏忽亮了起来,他看到燕云烈正捧著茶盏,慵懒惬意地斜倚在软榻上,墨色的绸缎长衫松松垮垮地披著,垂下软榻的部分流水垂纱一般,明灭跳动的烛光勾勒出他硬朗的线条,眉如剑,眸如星,微微眯起的鹰眸里是如箭般犀利的眸光。

凌青看了眼一旁执刀架著他的人,再又看向燕云烈,“不知道燕教主这一著算什么?”

燕云烈将手一伸,一旁的女子便已意会地接过他手里杯盏。燕云烈坐起身,手撑著膝头,声音低沈而冷冽,“敢问秦公子与天绝教有何过节,要在山路上埋伏致人死地?”

凌青心里虽是惊愕,但仍是强作平静,“秦某不知道燕教主说的是什么?秦某当晚只是恰好路过那里。”

“呵呵呵!”燕云烈笑了起来,“那条山路平时鲜有人走,秦公子的衣著打扮也绝不像山野村夫,更是特地带了伤药而来,难道秦公子未卜先知,已经知道有人伤重在此?”

燕云烈下了软塌,走到凌青面前,抬起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他直视自己,“说吧,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或者又是谁指使你们的?还有,秦公子不方便以真面貌示人……难道说秦公子实则是本座的某位旧交?”说著另一手就要去揭凌青脸上的面具。

凌青一惊,在燕云烈的手碰到他脸上的面具之前,劈手一掌震开架著他的侍卫,夺下对方手里的刀,翻腕一转横削向燕云烈。他只是想阻止燕云烈揭下他脸上的面具而无意伤人,故而徒有招式却无任何威胁。

燕云烈退后一步,眼眸里满是厉色,手成鹰爪直伸过来,凌青侧身一让然后转身意y_u夺门而出,不想手臂被人大力一握拉了回来,凌青也顾不得许多,手腕扭转从燕云烈的钳制下松脱,身子一低,接著一招下势,手里的刀由下而上挥出去,招式一半的时候x_io_ng口猛地一痛,却是一口腥甜涌上喉头。

燕云烈见此,手握上他执刀那只手的手腕,一抓一滑,凌青只觉手上一麻不由松手,那刀便到了燕云烈手里,刀光一闪,再次架到凌青颈上。

凌青x_io_ng口微微起伏,一丝鲜红顺著嘴角淌下来,“原来燕教主一开始就怀疑秦某,且早已算好了毒发的时辰,只等秦某来自投罗网。”

燕云烈嘴角一扬,笑容几分邪气,“你总算是救过本座,所以本座给你个机会,你自己说出来,本座给你解药放你走,你若是不说……”

凌青缩在袖子里的手握成拳状紧了紧,心想,若说是无意误伤不知他会不会相信,但就算相信了,天绝教也不一定会同意就此作罢,或许因此生了介怀,恐怕以后对东离他们多少不利;但是不说出真相,只怕自己会死在这里……要是燕云烈认出了自己,说不定会把事情归结到挽月山庄上……

这一局面,简直进退两难。

凌青咬了咬牙,然后抬眸,清澄的眸子定定地看著燕云烈,“燕教主,我等本是要暗杀霍贤那老贼,却不想为何打那里经过的是燕教主一行,实无得罪之意,若燕教主无法平怒,秦某但凭天绝教处置,只请求燕教主大人大量莫再追究……秦某所言若虚,便遭、天、打、雷、劈!”最后一句,字字千钧。

燕云烈看了看他,然后缓缓举起执刀的手,刀身上划过一道寒芒,照出凌青戴著面具的脸。凌青没有再多的抵抗,只是缓缓闭上眼,若是一死能换来东离他们的太平,那也未尝不值。

利刃久久未能落下,耳边却传来敲门声。

“教主,卫左使到了。”

“让他进来。”

凌青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看见燕云烈手一甩,将那把刀抛回给一旁的侍卫,然后回到软榻上坐了下来。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只能捂著x_io_ng口站在一旁,果然如燕云烈所言,这“清风”的毒xi_ng甚是霸道。

正想之际,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凌青回过头去看,只见来人一身玄色劲装,俊朗挺拔,进了房内根本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管里面有些什么人,径直走到燕云烈面前行礼,“卫禹拜见教主。”

燕云烈又恢复先前一派慵懒的模样,斜斜倚在榻上,接过重新沏好的茶,“让你带的东西呢?”

卫禹没有抬头,“回教主,接到教主飞鸽传书之时,袁药师已离开前往拾君山,属下没能拿到教主要的东西,请教主恕罪。”

燕云烈眯起眼,转著手里的茶盏,“所以你来了?”

“是的。”卫禹答道。

凌青实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而现下他只觉眼前事物朦胧模糊,听在耳里的声

音也变得怪声怪调,想来是那“清风”的毒xi_ng上来了。

他方才还疑惑著燕云烈那一刀为何没有落下来,现在才明白,被毒所折磨也许远比一刀了结更有意思。就像被猫逮住的老鼠,总是先玩够了才弄死……

“既是如此,那你自己来吧……”燕云烈这样对卫禹说道。

卫禹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一旁,侍女端了个木盘上来,里面放著一把短刀、一只小碗。

卫禹捋起左袖,用刀在胳膊上划了一条口子,顿时鲜血涌出顺著手臂流下,滴进那个小碗内。待到接满了一碗,卫禹才点住手上穴道,从衣服上撕了一条布下来随意地缠了缠胳膊,自始至终脸色未变。

凌青只当他这一连串奇怪的动作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却不想燕云烈握著茶盏的手一扬,侍女端起那碗东西径直到了他的面前,暗稠的液体在雪白的瓷碗内晃动,血腥扑鼻,凌青难受地撇开头去。

“本座姑且相信你说的话,『清风』的解药除了本座以外也只有敝教的药师有,药师却正好离教……卫禹曾经一直给药师试药,他的血几乎百毒不侵,可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清风之毒。”

什么?凌青一愣,不敢相信地看向燕云烈,要自己喝那个人的血?

燕云烈笑笑著看他,“怎么?刚才死也不怕,这会儿却是不敢了?”

这个人,是不是天生就喜欢用著居高临下的态度看扁对方?!凌青暗暗咬牙,然后心下一横从侍女手里接过那碗东西,看了看,一仰首灌了下去。

咸腥的液体滑过喉口,激起阵阵反胃的感觉,凌青将碗往地上一扔,连忙运息平复不适的感受。

他突然觉得自己每次和燕云烈正面相遇都没有发生什么好事,第一次被他嘲,第二次被他放毒针暗伤,第三次被迫喝人血……

约莫一炷香后,凌青稍感好了一些,于是向那个名叫卫禹的男子颔了下首以示谢意。卫禹面色不改,执剑淡淡回了一礼便静站一旁等候吩咐。

榻上斜靠著的人面含笑意地看著他,沈黑的眸子似染著魔魅的力量。

“方才多有得罪,还望秦公子见谅。”

凌青修养再好也耐不住他这样的耍弄,此刻早已没了好脸色,只是那半截的银质面具挡去了不少,但口气仍是冷淡了许多,“燕教主若是不y_u追究,秦某这就告辞了。”

“你身上的毒还没解你就要走了?”某人懒洋洋好整以暇的声音悠悠传来。

这一说凌青更加来火,咬了咬牙,袖子一拂,扫出的掌风让门板窗棂登时支离破碎,室内一下亮堂起来。

此意只在告诉燕云烈,自己刚才并非不敌,只是无意伤人、手下留情才让他得手,再加上毒发……刚才运功之际,x_io_ng口又是隐隐作痛,凌青只捂著x_io_ng口狠狠瞪燕云烈。

燕云烈剑眉一挑,“秦公子你体内的清风之毒虽不会立刻致命,但会侵蚀你的肺腑,若是没有根除,不出一月便会脏器衰竭而亡……”

凌青拱手一揖,“多谢燕教主提醒,他日黄泉之下,秦某定当不忘燕教主这一针之恩,燕教主当日承诺的涌泉相报,秦某命薄福浅看来是收受不起了,燕教主您还是留著日后另作他用吧!”

话中带刺,反正现在没有解药不是吗?反正

自己一个月内总要死的不是吗?凌青一腔怨气全xie了出来,甚至还想早知如此就该把归梦带来,也不遮什么脸了,不就是“劈月公子”吗,他爱笑便让他笑去。

堂上爆起一阵朗笑,燕云烈似乎很高兴,“其实还有个法子……”

话未说完已经被凌青打断。

“不开化的野人才茹毛饮血,恕秦某无法苟同燕教主的喜好。”凌青以为燕云烈是要他继续喝那谁的血。

噗哧!这次是燕云烈身边的女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燕云烈瞥了她一眼,嘴角抽动了两下。

“本座的意思是,本座知道袁药师此去是为何事,也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袁药师,不知秦公子是否愿意一同前往,找到袁药师后便能让他替你拔毒。”

凌青瞪著眼睛看他,半晌才动了动嘴唇,“什么时候起程?”

飘逸白影消失在门外。

站在燕云烈身边的女子从怀里掏出一小截竹管,放到嘴边吹出高低起伏的哨音,不多片刻,有个黑点从门外咻的一下飞进来,女子将手一伸,五指张开,那点黑影跃入她的掌中,立即消失。

“他那天回的是垣城派总坛的地方?”燕云烈放下手里的杯盏,起身看向门口。

“是的。”女子收起那截竹管,回道,“属下跟著『寻踪』留下的痕迹寻过去,确实是进了垣城派的垣海别院。”

“寻踪”是那天燕云烈被送到这里来时下在凌青身上的,对于天绝教的人来说,想要知道一个人的来路,有时并不需要对方开口。

燕云烈负手身后,暗暗思忖,“但是他的招式路数看起来并不像是垣城派的人,也不像是其它几大门派的。”

“回教主,日前几大门派齐聚垣海别院,据说武林盟主东离暮云也到了,属下猜也许是他麾下的人。”

燕云烈点点头,然后嘴角微微一弧,“没想到东离暮云手下竟然还有这么有趣的人。”

女子听闻,嫣然一笑,“所以教主才对他说『清风』的余毒需要一月之内拔除,否则将五内俱腐而亡?其实自行运功,照他的内力修为,不出两个时辰就能将毒逼出来。”

燕云烈笑著不语,只端起桌上的茶盏,气定神闲地用杯盖撇著茶叶,茶杯递到了嘴边又突然停住,道,“不这么说,怎么会有意思?你没看到他刚才的样子,就像只炸了毛的猫?”尤其还戴著面具半遮著脸,更加引起了他的好奇。

前一晚被自己用毒针所伤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淡定让他隐隐钦叹,以为对方应该是混迹江湖多年之人,沈稳而内敛。但今日被自己一激,就好像被踩到尾巴,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的猫,尤其是一怒之下震碎他这间屋子所有门窗的举动,真真有趣。

而自面具下露出的那一双眼眸,清澈明净,各种心思全然表现于上……

燕云烈越想越觉得这个人有意思,握著茶盏不觉低头轻笑。

就是不知他面具下藏了怎样的秘密?

此时垣海别院的南院厢房内,凌青正黑著张脸收拾衣物,心里恨不能剁上燕云烈十七、八刀。

最后一件衣服放好,将用来打包的那块布对角对折狠狠一抽用力打成一个结,彷佛在他手里被扭成麻花状的就是那该死的教主!

早知道会是现在这样,那个时候就该把他扔在荒山野岭随他是生还是死!结果现在却不得不跟著他去找那个什么药师……

凌青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跟著他去找药师……似乎这才意识到这一点。

以前都是远远看著对方,这次却要和他一起行过一段不短的路程。

记忆里的出门远行不是自己单独一人,便是和几个在江湖结交的朋友一起。而和一个算不上是相识的人,还是第一次。又想燕云烈那样一个人,不知这一路上会发生什么事。

凌青发现除却被燕云烈耍弄的不愉快之外,自己竟然有点期待这次出行。

“凌青。”

门口的声音让他回神,抬头,便见东离暮云站在门口,长身而立,玉树临风。

“你这是要出门?”东离暮云见到放在桌上的包袱,有些诧异地问他。

凌青点点头,语气轻描淡写,“有些事,要离开一阵……所以暂时不能帮大哥忙了。”想了想,又问,“大哥接下来要怎么办?是回擎云山庄?”

“嗯,先回去,然后再从长计议。我们被人摆了一道,而这件事一定要彻查清楚,若是不能给天绝教一个交代,恐怕日后又是一场纷争。”说到这里,东离暮云轻叹了口气,显然为此事颇为头痛。

凌青只是听著,东离暮云较之他向来更擅决断和领导,便安we_i道,“东离大哥如此尽责,也不枉当初众英雄豪杰推举大哥坐上这一位子。”

东离暮云反倒笑,“怎么?我这个武林盟主当得不称职就不是你东离大哥了?”

凌青略有抱歉地垂首,有些羞怯道,“无论怎样,东离大哥永远是东离大哥……”

闻言,东离暮云笑得分外柔和,眸眼中饱含了在外人面前绝少流露出的宠溺,手在凌青脑袋上揉了揉,“被人欺负了还要回来找大哥。”

凌青抬头不满地横了他一眼,“大哥还当凌青是长不大的孩子?”

“怎么会?”东离暮云摆了摆手,然后食指指天,定定地说道,“挽月公子凌青可是独当一面的江湖后起之辈,就算像孩子也是优雅有涵养的孩子……”

话音未落,凌青已经一掌扫了上来,东离暮云连连退后避开掌风,故作惊讶道:“你竟敢连武林盟主也打?”

凌青将手在身侧一横,张开的五指一收,桌上的归梦如会听令一般,铮地一声出鞘飞至他手中,“凌青只是和大哥切磋而已!”手腕一抖,归梦旋著剑花直刺东离暮云。

东离暮云用剑挡住,对方剑势虽止然剑气未断,如刃能割,呼啸地擦著东离暮云身侧,扫碎他身后一地芳华。

东离暮云挑了挑俊眉,运力将凌青的剑震开,手一掷将手中剑抛向天空,接著腾跃而起抽剑而出,“看来今天不打得你哭著讨饶,我这几年大哥也白当的了!”

“那凌青就受教了!”

只闻剑器相击的铮鸣。

暮日飒飒,落英纷乱,两道身形穿梭其间,如影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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