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有点凉。
风从降到一半的车窗里吹进来,很快,原来汗哒哒粘在身上的衬_yi就和body有了间隙,给吹得一会象面鼓一会象片帆。
我肝火仍然很旺。
没法不生气。上人家被撵出来扒着防盗门一通猛摇象犯人似的喊着你让我Jin_qu你让我Jin_qu,搁谁谁火大。
好你个侯东捷,有种你丫一辈子别跟我玩!
打小一吵架,这小子就对整条胡同的小孩发话:告你们从今起谁和王胖子玩谁叛徒。所以,撞马就我一人左手拉右ku脚,拐起膝盖所向无敌。那是,逮谁谁跑。我这没劲,一问都说:老猴说谁都不许跟你玩,我滋要是被你撞上我就是一叛徒。难怪都撒丫子,老猴当时是胡同天王A。我就每次都冲到老猴面前发狠,台词手势都一样,就是左手掐yao伸右手出食指作恶狠狠的茶壶状:有种你丫一辈子别跟我玩!
这种局面一直到新一代胡同串子的孩子王出来才结束。但那时候我们早大了,早就改玩别的了。就这句狠话流传了下来,成了我每次拿他没辙时唯一能放的马后炮。
但今天,今天老猴可真他_M邪行。
不就是我把他送到我_M那的钱原封不动地给他拿了回来吗?这也值当他勃然变色。
两大老爷们
为了几个钱推来搡去,难看不难看。
我知道他好心帮忙,可我难关一过过来还人情的时候,按常理不是应该演一出好借好还的戏码吗?就要送客也该端个茶什么的,怎么到他这给我改扫地出门了。
不,扫地出门都是客气的。这小子是直接拿脚把我给踹出去的。
想起来我这气,主要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还得了?
当时我整个人抠在防盗门上气急败坏的造型象一只刚被关进笼子里的猩猩,使劲砸门。一边吼:侯东捷,你敢踹我出来,我就敢再踹门Jin_qu。
老猴在里面冷笑:你踹下试试看,不怕老实告诉你,我就专为你装的防盗门。
我当然试过了,防盗门不锈钢栅栏之间刚够伸手,不够伸tui。不然我还砸门?哪有这么客气的。
你让我Jin_qu你让我Jin_qu!
我抓着不锈钢杆子把整扇门晃的钪哩钪啷乱响。足晃了10来分钟。
叭,门开了。不过不是老猴家,是对门。
我一扭脸。探身出来一老头,鼻梁上挂着老花镜,脖子拧着,眼睛从眼镜上面研究Xi_ng地看着我说:呦,又换了一个,上个礼拜在这晃门的不是你。你们公司可真够敬业的,大晚上的还在这检测防盗门质量。
恩,那什么*对!没错。我说:您可瞅准了,我们这个牌子的在同类型产品中最结实了。您看我这样踹(我前踢,门桄榔一声)再这样踹(我侧踢,又是桄榔一声)哪怕是这样踹(180度后旋踢,这下地动山摇,墙皮掉下老一大块来)*经过这样的强度测试,它都依然完好无损*
好!老头简直要鼓掌了,然后忽然拉下脸来厉声说:可你们白天干吗了?再这么折腾影响左邻右居的我一准到消协去投诉你们!
叭——,门给拍上了。
我也闹够了,死盯着毫无动静的老猴家。要是眼睛能放箭,他这门板上早给我扎成蜂窝煤了。
就这么铩羽而归。
回到宿舍,我就找了条被单把脏_yi_fu打了个大包袱,象古代要出远门的侠客一样在肩膀上打斜扎好。把碱皂丢进脸盆里,抱着就摔门奔盥洗室去了。
经过走廊,打算去上厕所的和打算去刷牙洗脸的一看见我这杀气腾腾的架势就自动散开,或奔走相告,或shenxi肚皮把自己当成墙画一样给我自动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小声说着:快走,瞧见没,又有谁惹了王胖子了,呆会丫发作起来,死伤无眼A!
我滋当是没听见,昂首向前,抗着个硕大的包袱卷胜似闲庭信步。
恩,前面有个黑影正挡在路口。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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