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思远恋恋不舍的样子,他心一软,就答应以后中午和朱思远一道共进午餐,看着朱思远开心的样子,以真的心也仿佛随着他飞到了天边。
车终于停在以真家狭窄的小巷口的时候,以真向朱思远告别,朱思远用异常明亮的眼睛看着以真:“以真,能认识你真的很高兴,我喜欢……喜欢和你一起玩,很开心啊。”
以真的心热乎乎的,他感动地点点头。从小长这么大,朱思远是第一个重视他的人,他的第一个朋友,他有点哽咽地说:“谢谢你能这么说,我也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快乐,希望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看着以真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朱思远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掏出一根烟,点上,一张口,吐出一串缠绵的烟圈。林以真,你不会这么快就相信我了吧,你还真是好骗啊,害我那么多高招都没有用上呢。永远是好兄弟?朱思远感觉心脏部位传来一阵难以言说的疼痛,好兄弟!林以真,我会让你看见好兄弟是什么样的。走进漆黑的屋子,以真先叫了声妈,可是没有人应。打开橙色的灯泡,以真吓了一哆嗦,母亲正定定地看着他。
“妈,今天……加班……我给您买吃的回来了,您先吃饭吧。”以真打开餐盒,战战兢兢地将餐盒放在母亲眼前。
母亲把餐盒打开,里面是鸡腿和一些很不错的菜色。虽然以真简朴惯了,可是朱思远硬要给他买些好的,说是We_i劳最佳员工的。
“林以真,你过来。”母亲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
以真走过去,忽然,母亲抬起手就朝他脸上打了过去。以真没敢躲,硬生生地接了这一下。细细的鲜血从脸颊的伤口上流了下来。
“你说谎。”
母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以真,以真急忙跪了下来。
“林以真,你去约会了是不是?这菜根本就没有动过,也不是盒饭的样子,你以为,我残了,就糊涂了么?”
“我……我没有约会,是……”以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跟朱思远的关系,迟疑了一下。
“有女朋友了么?”母亲长叹了一声。
“不,是男的。”
“男的?”母亲的语气忽然一变,“林以真,你跪近一些。”
以真的心一下揪紧了,母亲会打他么?他跪着向前爬了两步,昏暗的灯光下,母亲的脸有些扭曲。
“我说一句,你跟我重复一句。我此生不会爱任何男人。”
“我此生不会爱任何男人。”以真机械地重复着。
“如违誓言,让我爱的人肠穿肚烂而死!”母亲咬牙切齿地诅咒着。
“如违誓言……让我的……肠穿肚烂而死!”以真小声地重复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他把诅咒更改了。
不知道母亲是故意放过他还是真的没有听清楚,挥挥手说:“你出去吧,我要吃饭了。”以真本想说他也饿着肚子呢,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他独自走到属于自己的小床上,躺了下来。白天与朱思远相处的一幕一幕又涌上心头。他的嘴角不禁挂上了一丝微笑。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对自己好,像他那样对自己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能每天看见那样的笑容,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啊,迷糊的睡梦中,以真喃喃道:“阿远……阿远……”
转天中午还没下班,朱思远就让秘书来叫林以真到他办公室去。
以真有点羞涩地坐在朱思远对面的椅子上,朱思远微笑着看着他:“以真,我们今天一起吃午饭,你开不开心?”
以真抬起头,看见朱思远明亮的眼睛,他点了点头,脸却微微地红了。
朱思远心里骂道:“J_ia_n货!看了我就脸红,谁知道你那脏心烂肺都想些什么!”可嘴里却说:“昨天我亲自下厨做了两个菜,你尝尝好吃不
?”说着,他拿出了一个小保温桶,“我刚叫秘书热好了放在这里的。”他还神秘地眨了眨眼睛。
以真看着朱思远的笑容,他觉得依稀有点迷恋,又有点恍惚。他为我做饭吗?一定是的,不然,以他的家世,他用得着亲自下厨吗?
“以真,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啊?”朱思远的声音里竟有几分撒娇。
以真老实地摇了摇头。
“那你想不想知道啊?”朱思远微笑着问。
以真老实地点了下头。
“因为,我就喜欢看你这样,干净又清秀,像一株默默生长的植物。”朱思远说着,手就抚到以真的脸上,以真皮肤的滑腻感让朱思远一振,他心底骂了一句:“皮肤滑得像个婊子!”这时,他却忽然Mo到了一个伤口。“怎么弄的?”他装作心疼地问道。
“哦,我自己不小心……”以真见朱思远看着他,说不下去了。
“以真,你太老实了,很不适合说谎。”这句话,倒是出于朱思远的真心。
沉默了一阵,朱思远拿开了手。这一拿开,竟让两个人的心里都产生了一丝失落。“以真,以后要小心啊,别让我担心。咱们吃饭吧。”
时间静静地流逝,以真和朱思远一起吃着饭,多年以后,以真仍记得那时的幸福,那实在是他悲苦的人生中太有限的一点幸福时光。
一转眼,以真来盛世已经做了半年了。这半年里,林以真和朱思远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他们是所有员工眼中的模范老友,好到经常一起K歌吃饭,喝酒吹牛。原来有些欺负以真的人现在看他是老板身边的红人,也都开始讨好他了。以真升任策划部部长,有了单人办公室,与朱思远的办公室仅有一墙之隔。
以真的心已经完全被朱思远迷住了,但他仿佛永远也把握不透朱思远是怎么想的。以真就算再怎么迷恋朱思远,也只是很卑微地想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说话,他不敢用丝毫暧昧的想法去唐突他,只想跟他做一辈子的朋友。
这年冬天,以真母亲的病忽然加重了,虽然以真有足够好的经济条件来为母亲治疗,但她的大去之期依然一天天地临近了。
以真是独生子,一个人照顾母亲很是辛苦,朱思远便进入了以真的生活。
“我说了,真的不用的。”坐在车里,以真还在跟朱思远絮叨。
“好啦以真,你不是说这几天妈妈病重么?我早就想去看望妈妈,是你不让我见她哦,现在我总得让她放心,让你也没有后顾之忧哦。”以真单纯的心又怎么领会得到朱思远话中的意思呢?他的心完全在母亲身上,母亲病重的样子让他的心很难过,虽然母亲从没有爱过他,但……但那毕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见以真陷入了沉思,朱思远的嘴角浮上一抹冷笑,很快的以真,我会好好利用这件事做文章,让你彻底落在我掌心里!车子飞快地开着,仿佛载着这两个人开向万劫不复的地狱……
以真和朱思远走进病房,林母正在熟睡中。这时,一个护士走进来,把以真叫了出来。
“林先生,她病得很重,随时都有可能咽气,院方希望您及早准备后事。”医生的话让以真的心猛地一揪,她也要走了吗?把孤苦的他抛在人世上?见以真走神,医生说:“林先生,我现在来跟您研究一下您母亲的病情。”以真有点机械地点了点头。
朱思远看着床上这个一脸怨毒的老妇人,他的脸上始终带着轻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