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尼尔并不知道这个他从门外捡回来的小孩有多大，但转眼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瑟尼尔意识中，一年，十年，甚至一百年，都不过眨眼的功夫。不过，这才多少时日，小崽子都已经会爬了。

瑟尼尔每天晚上醒来时，准时供应的一杯血液都是从血库里拿的。瑟尼尔也想“吭哧”一口咬在这小鬼脆弱的大动脉上，然后狠狠得大快朵颐一会，但每次都看见这个小鬼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忽然下不去嘴。

养大点在吃吧，现在咬一口，这小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瑟尼尔已经初步断定了这个桑旭是个东方小鬼，瞳孔是黝黑黝黑的，像个黑宝石，完全能倒映出瑟尼尔那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瑟尼尔也愿意注视着桑旭的眼睛，盯久了，桑旭就会笑起来，然后爬进瑟尼尔怀里。

上帝，他真的好可爱。

瑟尼尔崩溃地揽住小小的桑旭，好可爱。比金毛可爱多了。

瑟尼尔轻轻亲了一下桑旭一口，桑旭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

桑旭每天晚上都要睡觉，而瑟尼尔却白天睡觉，白天，桑旭玩着玩具熊，玩够了就会爬进瑟尼尔怀里，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瑟尼尔轻轻按住桑旭的身子桑旭就会消停，却哼哼唧唧地抱怨着自己的不满。

太阳一落山，瑟尼尔就醒，桑旭有时从chuáng上摔到了地上，迷茫地睁着眼睛也不哭闹，有时已经睡了，还有的时候在chuáng上无聊地到处爬，在摔下chuáng的边缘小心地试探。

终于瑟尼尔准备教桑旭说话了，瑟尼尔思考了好几天，觉得还是教中文吧，毕竟自己在东方的时间长一点。打定主意，就开始天天早上给桑旭重复两个字：桑旭。

桑旭，桑旭，桑旭，桑旭……

终于，小家伙不负所望，在两个月后，怯生生地念出了：“桑……旭……”

瑟尼尔感觉三百多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喜悦这种情绪。

桑旭……

又是半年后，桑旭已经学会走路了，在瑟尼尔院子的花园里走来走去，走得一瘸一拐，有的时候摔倒在地上，瑟尼尔也不是很担心。桑旭会自己爬起来，也不哭，然后继续走。

不论何时，瑟尼尔只要一出现在桑旭面前，桑旭就会跌跌撞撞地往瑟尼尔跑，跑两步摔一跤，跑两步摔一跤，直到瑟尼尔看不下去了，把桑旭抱起来，桑旭玩着瑟尼尔金huáng的长发，笑得很开心。

桑旭五岁后，瑟尼尔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桑旭喜欢咬嘴，瑟尼尔和桑旭一起吃饭时，瑟尼尔无意间发现桑旭吃饭表情有些痛苦，掰开他嘴一看，里面坑坑洼洼的伤口，瑟尼尔一下脸色yīn了，自己也没在他面前咬过什么东西，一直都很优雅，桑旭怎么养了这么个破习惯？

瑟尼尔看着桑旭的眼睛，这小鬼，似乎还挺委屈的。

“以后不准咬了，听见没有？”

瑟尼尔沉声道。

“嗯嗯！”桑旭连连应到。

“……”瑟尼尔扳住桑旭的下巴，吻住了桑旭的唇，舌头灵活地撬开了桑旭的牙，钻进了桑旭的口腔，细细抚过桑旭口腔中每一个伤口，边抚边心疼。

这小鬼，对自己真狠。

桑旭瞪大了眼睛，脸涨的通红。

大人在做什么？大人在亲他诶！

远处，“咣当”一声，希伯特手中的盘子掉了。

瑟尼尔舌尖触过最后一个伤口，缓缓离开了桑旭的唇，二人之间拉出了长长的银丝。

“我用餐时不喜欢别人打扰，上完菜就走。”瑟尼尔冷声道。

希伯特低下头看着洒了一地的血液，抱歉道：“大人，您的血……”

“……我来处理，你再去端一杯。”瑟尼尔垂下眸，施了个清洁术。

刚刚，他似乎又尝到了桑旭的血。

和五年前味道一样，一点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