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就能轻松查到患者信息,但如此行径,简直只有变态才做的出来!
间桐雁夜旁敲侧击地问过护士那格信箱的归属,得到的回答是曾经的使用者是位已经去世的老医师、现在并无人使用。
虽然总觉得自己可能会惹到什么危险人物,但因独居而寂寞的雁夜,仍旧与那个身份不明的家伙通信至今。事实上,除去对方偶尔的恶毒话语,他还是能从这一过程中获得乐趣的。
就像现在,间桐雁夜恰好有件事情想要向人倾诉,而这个不知名的人物便是再合适不过的倾诉对象。
【我的竹马、那个我从小就讨厌的家伙,要来拜访我,说是要谈论家族继承人的事。但事实上,我连婚都还没有结。
这个人很优秀,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家庭背景。好吧,他甚至长得也很帅。
这样的他,抢走了我喜欢的人。但我并不因此而憎恨他。他有能力令那位女xi_ng幸福,我相信这一点。
严格说起来,我对他长久以来的注视,并不能单纯用“讨厌”来形容。他是……】
间桐雁夜在此停笔。对于他那位既是对手又是情敌的竹马、那个他从少年时期就爱恨交加地羡慕着的家伙,想用一句话来加以描绘,实在是太困难了。
而他也不得不就此停笔。从窗户那里传来了清脆的敲击声。间桐雁夜循声望去,之后目瞪口呆。
年轻的远坂家主立在那里,碧蓝的双眼在微暗的天色中熠熠发光,微卷的棕发梳理得整齐,仿佛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优雅的气息。男人身着酒红色西装,经过保养的套装没有一丝皱褶。对方甚至还蓄起了小胡子,但那并未折损英俊的容貌哪怕半分。
真是非常优美的仪态。
如果他们现在身处魔术协会,雁夜必然会给出“如此做派真是了不起”的评价——即便他心里会吐槽些别的。然而,此刻的他们,身处普通人群聚的别墅区;而对方,正漂浮在三层楼的窗外。
这家伙即便做出如此可笑的举动也能保持风度,实在可恨。
仍旧坐在椅子上,雁夜恨恨地开口,魔力将他的声音传向窗外:“这里是现实世界。请你至少纡尊降贵地走一次楼梯吧,时臣。”
远坂时臣低沉好听的声音同样被魔力输送过来:“我敲过门。”
“我在三楼,根本听不到。你可以按门铃,甚至通过它与我通话。我把接线器连接到书房里了。”
“我不会用。”
闻言,间桐雁夜少见地没有出声嘲讽。他薄薄的双唇微张,形状如柳叶般狭长的紫色眼眸睁到最大、几乎成了圆形。以这样的表情,间桐雁夜夸张地表达了自己的惊讶,狠狠嘲讽了连现代设备都不会使用的优雅魔术师。
但雁夜也知道,发呆时间太久的话,自己看起来将会宛如一个智障。因此在默数几秒后,他便收起了那副表情,礼貌地微笑起来:“我这就给你开门。你呢,还是给我尽快落到地上去吧。或者,你也可以飞到天上去——如果你打算继续展示高超技艺的话。”
站起身来,雁夜无意地低下头,发现摊开的信纸上存在着句未完的话语。
雁夜提起笔,飞快地将那句话补充完整,之后收好信纸。
【……是一个连电器都不会用却装逼如风的家伙。】
2 我的竹马装逼如风(二)
作为间桐雁夜最为亲密的竹马,远坂时臣与他从小就不对盘。而在很多情况下,雁夜都争不过远坂时臣。
更加可悲的是,连雁夜本人都觉得“输给时臣”这件事是可以理解的。
那个在魔术上并无过人天赋的少年,以惊人的毅力与投入成为了魔术师中的佼佼者,同时,将可笑的家训演绎为极致的博雅与华美。
在雁夜陷在黑暗的虫坑
里受苦时,他的竹马已经蜕变为华丽到令他无法直视的人物。过于考究的复古装扮与优美到刻板的举止令对方看起来不像个“人”,而是搁在精心镶嵌过金属花边的展览柜里的人形收藏品;可那些看似华而不实的装饰若是少了哪怕一样,都无法匹配男人堂堂的仪表。
但,这个人,连正常人使用的现代电器设备都搞不定。也就是说,自己终究是在某一方面得以打败时臣了吗?
雁夜如是作想,将门打开。他竭尽心力准备了满腹的讥讽言辞,打算用来迎接自己久未谋面的竹马。然而,当雁夜顺着对方西裤上不甚自然的一道皱褶向下看去时,他精心准备的话语便都死于腹中。
小小的少女安静地依偎在男人身边,双手紧紧地抓着酒红色的布料。虽然表现出如此不安的姿态,但少女的表情却是漠然的,双眼无神、没有焦距。
——宛如内心空无一物。
“这个孩子……”雁夜的唇动了动,“是小樱吗?”
闻言,少女面无表情的脸庞上有了情绪的波动。惊讶在她脸上转瞬即逝。她仰起头来,怯生生地唤道:“雁夜……叔叔。”
自己的名字被拥有酷似初恋之人的少女念了出来,而那位曾在心中盘踞许久的女子已经因为意外而去世,被深深埋葬。
间桐雁夜闭了会儿眼。无形的长针刺入x_io_ng膛、直抵心脏,给他带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
“快带小樱进来吧,时臣。”雁夜终于开口,为面前的父女让开了道路,“这样湿冷的天气对孩子不好。”
有那么一会儿,雁夜因沉溺于初恋之死的老旧伤痛而无比安静。但他与远坂时臣,一直以来都有着特定的相处模式。眼下,因为对方一如往常的表现,雁夜毒舌的一面又蠢蠢y_u动起来。
“这栋别墅……我便姑且称之为别墅吧,实在太过窄小了。你在室内摆设上花了心思、品味也比小时候长进不少,这真令我欣we_i。但雁夜,”在环视四周后,时臣以温和的微笑面对雁夜,吐出了并不算友好的语句,“抛下魔术师荣耀、逃离家族领地的你,实在是过得太凄惨了。”
间桐雁夜刚刚将一杯热茶递给窝在沙发中的少女,正以无比轻柔的动作为她披上毛毯。此刻,时臣的话令他温柔的笑颜出现了裂痕。
你才是毫无长进吧,自以为是的混蛋。
确保少女已经身处绝对的温暖之中,雁夜站起身来,慢慢转向时臣的方向。“容我提醒你,间桐做的是出售灵地的生意,而间桐家的地产遍布全国。而且,我是有工作的,买下的这栋房子也并不便宜。即便我与鹤野分家、将灵地全部给予他,我也绝不会‘凄惨’地过活。”
“你那不中用的头脑,也只能想到如此肤浅的事情了。”
“‘钱’这种东西可从来都不肤浅啊。而且,”雁夜指了指时臣镶有宝石的手杖,“将‘魔术’与赚钱的营生联结在一起的你,没资格说我吧。还是说,你养成了自扇耳光的新爱好呢,时臣?”
远坂时臣摇了摇头,似乎为雁夜深感痛心。“这不是重点。雁夜,你竟然毫无魔术师的骄傲了吗?冬木市的魔术中枢已经完全被远坂家所控制,而你却毫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