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飞往昆明的XX次航班的旅客,我们很抱歉的通知您,由于天气的原因造成飞机晚点,起飞时间尚未确定,……”
飞机场内,去往昆明的机场候车室内随着这声广播响起了阵阵埋怨声,夹杂着几句骂声,机场的工作人员像欠了人家几百万似的一个劲的赔礼道歉,尽最大的努力安抚乘客们激动的情绪。
在乘坐这个航班的一众人的讨伐声中,有位同样乘坐本次航班的乘客却要感谢这鬼天气导致的起飞时间延误,只因这位乘客仍在堵车当中。
祁昙一第二十次打开手机翻看时间,差十分不到四点,再看了一眼比老年踱步还要慢吞吞移动的车辆,他深深的呼吸了口气,晚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知道本是正常出发的时间却赶上了四车连撞,如今已经堵了两个小时,他摸了把脖子上挂着那块外祖父传给他的观音菩萨玉坠,闭了闭眼,祈求了一番。
等着六点钟到达机场时,祁昙一当即想着旅游回去后给祖父再烧几摞玉皇大帝,感谢祖宗保佑!
眼尖的在密密麻麻的候机的乘客们之中找了一处空座,祁昙一连声“借过”后摇了摇屁股坐了下来,行李箱歪倒碰到了旁边人,祁昙一赶紧扶好并对那人诚恳的道了句:“对不起!”
这人掀了掀眼帘瞥了他一眼,随后继续闭目养神,祁昙一略囧了一下,掏出手机看起了漫画。
时间到了晚上七点,工作人员用大喇叭高喊了几声,乘客们一窝蜂的排起了长队,祁昙一刚泡好了一桶泡面,还没来得及吃,又不忍心扔掉,于是一手拖行李箱,一手端面桶,挤进了人流中。
经济舱内,有一乘客格外的引人注目,但这人却似无所觉一般继续吸溜吸溜的一根根的吃着面条,等所有乘客都坐好后,这人又把这面桶递给了行走的空乘小姐姐,此时满舱内飘着红烧牛肉面的香味,直馋的他人也想来上一口。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空姐对着泡面的罪魁祸首祁昙一旁边的人问道。
这人带着一种自然的上位者命令的口吻:“帮我升舱。”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商务车和头等舱内的乘客已满。”
“那帮我换座位。”这人继续说。
祁昙一隐隐觉得这人换座位或许与自己有关,果不其然,空姐询问后这人嫌弃的看了自己一眼:“我不喜欢泡面的味道。”
祁昙一有点脸红,稍微的不好意思。
一番询问后,空姐抱歉的答复,因无人愿意换座所以他不得不继续与一身泡面味的祁昙一坐在一起。
这人冷哼了一声,没有再提其他的要求转而拿起了一份杂志看了起来,祁昙一自知讨人嫌了,所以自动的移了移身子离他远一些,尽可能的不去触碰人家。
石市去往昆明需要飞行三个多小时的时间,因为飞机晚点造成了旅客滞留,虽然机场发放了桶装面给乘客们食用,但大多数人仍是选择空腹去吃飞机上的晚餐。
此时空姐们将盒饭一一发放到了乘客们的手中,轮到祁昙一时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收下,想着刚才那一桶面只吃了半桶根本没饱,所以就越发的心安理得起来,吃盒饭的速度越发加快,脸上也就带着开心的表情。
米古皱了皱眉,幸亏这人不是自己的员工,否则早已把他辞退让其消失在自己眼前。
想到辞退,米古咬了咬牙,若非天耀是爷爷要求必须留在公司的人,这人早被自己辞退了不下千八百次,让他给自己报个私人定制旅行,这人非得手贱的给自己来了一把跟团游,还是那种六天里有两天必须购物的品质团,天知道自己知道后简直想杀了他。
然而当自己选择不去后,这人唾沫横飞的给自己洗脑跟团游的好处,他说已找某位不知名的大师算过,此次出游有艳遇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会治好自己多年的失眠症。
米古信他个鬼,但当他搬出爷爷也希望他如此之后,米古还是万分不情愿得点头答应了,只因爷爷是他的软肋,自己尽可能做的就是让老人家事事顺心,就算自己不顺心~~~
吃饱了饭闭上眼休息,再睁眼时飞机降落。
祁昙一提着自己的行李找到了当地的旅行社的工作人员,随着安排住进了机场附近的酒店。
刚放好行李,还没来得及换睡衣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扰,祁昙一奇怪,这么晚了谁会过来?
透过猫眼看到一个男人烦躁的单手插裤兜怒瞪房门,好像祁昙一若是再不开门则下一刻就要抬脚踹过来似的,祁昙一觉得这人眼熟,于是打开了房门。
“请问,你找谁?”祁昙一扒着门缝探出头问这人。
米古本是烦躁的心情看到祁昙一时脸色更黑了,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单手推开房门,拉着行李箱抬脚走了进去。
“哎,你等一下,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祁昙一继续追问,他记起来这个英俊帅气的男人是自己在飞机场候车室内行李箱不小心碰到却被翻了个白眼并且在飞机舱内座位相邻却被嫌弃一身泡面味的人,而且也知道这人并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米古指着房间正中央的一张双人大chuáng问道,“为什么是一张双人chuáng,不是两张单人chuáng?”
祁昙一奇怪:“我自己住当然是一张chuáng啊,但是你问这个gān嘛,你又不住这里。”
米古拳头握紧,“砰”的一声放下了行李箱,转身走了出去。
“哎,你的行李!”祁昙一在他身后大喊,依然拦不住米古因愤怒而蹬蹬作响的脚步。
大约过了十分钟,就在祁昙一准备把他的行李扔出去的时候,米古回来了,脸色愈加的黑,张口便是冷冰冰的腔调:“我睡左边。”
祁昙一莫名其妙:“你没有自己的房间吗,为什么非要睡在我这里?”他大概能猜出这男人与自己是在同一家旅行社报名来旅游的。
米古闭了闭眼:“旅行社把标准间错定成了大chuáng房,而且也没有其余的房间了。”
他已决定等旅游回去后就把这家旅行社投诉了,然后再扣除天耀当月的工资,不,半年的工资!
“可是……”祁昙一想找了理由拒绝他,毕竟这男人看起来很不友善。
米古打开背包掏出一沓票子扔在chuáng上:“买你一夜,够不够!”丝毫察觉不到他这话有什么歧义。
幸运的是祁昙一也没有察觉出来,他静静的看着chuáng上那一沓红票票,心中默默数了数,大概有一万块!
秉着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品德,祁昙一压下了蠢蠢欲动的手爪子,轻咳了一声:“睡就睡吧,钱就不用给了。”
米古仔细看了他两眼,长得挺眉清目秀的,白白嫩嫩的脸蛋,一米七五的个头,一身休闲的装扮,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稚气,或许还是个没有踏入社会的学生。
“你确定?”
米古把钱从chuáng上拿回来,再看祁昙一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沓票子,在米古把钱装回背包回头看他时又赶紧收回了目光,装作毫不在意的回答:“我确定,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是好事。”
朋友?米古眯了眯眼,他才不信什么狗屁的朋友,自己就是被朋友给坑的。
两人商量完chuáng的分配,再各自洗漱收拾完,时间已到了晚上十二点,换好睡衣的两人站在chuáng边看着那一chuáng被子均是一脸黑线,忘记再加一chuáng被子了!
“咳……”祁昙一从chuáng的右侧掀开被子坐了上去,拍了拍左侧的位置,“太晚了,要不就这么凑合睡?”
开玩笑,米古与别人睡一张chuáng已是极限,现在又要与他人睡一chuáng被子!
于是他拨了前台的电话要求再加一chuáng被子,“不好意思先生,chuáng被已全部分配出去,实在是抱歉了。”
“什么破酒店,连chuáng多余的被子都没有!”米古骂了一句,啪的一声放下话筒,看了眼雪白的chuáng被以及chuáng边坐着的另外一人,深深的吸了口气,掀被,坐chuáng,盖被,躺chuáng,侧身一气呵成。
“关灯,晚上不许打呼噜,也不许越过中间那条界,若是半夜吵醒我,你就滚出去。”米古紧靠着左侧的chuáng边闷闷的说。
祁昙一耸耸肩,这人好别扭的性格!
关了灯,祁昙一躺在软绵绵的chuáng被中,就着天空中时不时飞过的飞机轰鸣声睡着了,不一会儿便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米古身侧躺了一人,这人的身上有股淡淡的兰花清香,不浓,却在夜晚似是一缕轻烟飘入鼻腔,扰的他呼吸间全是这股兰花香。
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了架,米古大脑内一片空白,后背有个温热的身体贴了过来,他来不及思考这人是谁,只觉得全身舒慡无比,不自觉地想要离这个温热的身体更近一些,于是翻了个身抱住了这个人,兰花香越发浓郁,他舒服的叹了口气,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睡着了。
米古做了个梦,梦到在一片栽满兰花的田间站着一人,这人眉目含笑,白衣如雪,衣袂飘飘,头上竖着两只毛茸茸的白色狐耳,整个人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妖仙一般。
他呆呆地与这狐仙对立站了一会儿,身体不自觉地向他移动了过去,但见狐仙浅浅一笑,狐耳轻颤,伸出如削葱的芊芊玉手向他勾了勾手,于是他移动的身子愈发的加速,整个人似是飘了起来。
终于握住了这只手,米古尚未张口便被这狐仙的玉手一个劲扯抱住了他的腰身,头贴在他的胸口,米古便从他的细软的发丝间闻到了这股兰花香,脸上带着一股满足的笑意,米古就这么抱着他站在这片兰花的海洋中,如永久的雕像般不再松手。
当一缕阳光照she到他的眼睛时,米古醒了,久违的打了个餍足的哈欠,没有再次失眠,他这一晚睡的香甜无比,整晚与兰花中的狐仙拥抱在一起。
这狐仙入梦——咦,为何感觉这狐仙的脸庞有些眼熟?
他欲伸个懒腰,抬手便感觉怀中抱着一人,低头便闻到了梦中萦绕在他鼻息间的兰花香,发丝浓密柔软,脸庞白皙嫩滑,除了粉嫩的人形耳朵,与梦中的狐仙的面庞一般无二。
这便是与他同睡一chuáng的人,两人呈搂抱的姿势肌肤相贴,祁昙一手环他的劲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咂了咂嘴唇似是做着什么好梦。
米古愣怔的看了他片刻,有些失神,猛然反应过来时心中一惊,伸手推他且自己向后挪动身子,贴着chuáng边睡的他“咚”的一声跌倒下chuáng,双手撑地翻了个身,米古连滚带爬的跑进洗手间。
捧起一抔冷水扑向自己的面庞,米古看着镜中略显láng狈的自己,抹了把脸,刚才真是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