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畔一觉睡到傍晚,身上微微发烫,脑袋昏沉。屋外充斥着杂乱的割草声,下chuáng时看到由自己脚踝延伸至chuáng尾看不见地方的细长银链,无奈一笑。
他动,银链隐在地毯的羊绒里,像银色束缚的蛇,蛇信缠在顾畔雪白脚踝。他从露台伸出半个body,草腥味猛得呛着他,打了个喷嚏。
“先生,您醒啦。”王阿姨抬头,笑着和他说话。她是顾安找来的帮佣,恪守本分,只照顾顾畔,其余不多问。
顾畔脸颊带着层薄红,把扣有银链的右脚藏在身后,目光落在低头除草的园丁身上。
“我多zhui问他能不能除草,他就从车上把除草机搬下来了。”王阿姨有点不好意思,笑着给园丁递去一瓶冰水。顾畔朝她点头,声音给除草声杂得模糊,“没事,除了也好。”
王阿姨zhui上不说,可心里清楚,想到底是为什么,这栋老宅子里会软禁着一个美丽omega,她前天无意听见顾安叫omega的称呼,心脏都漏跳一拍。
昏沉热意让顾畔看起来格外温柔,脸颊醉酒样的红,像肺结核病人午后的脸,有些虚弱的漂亮。王阿姨和他对视:“您晚饭想吃些什么?”
园丁暂停手头工作,把瓶盖拧开仰着脖子喝,余光瞥到露台上的顾畔。顾畔承下他注视,微微一笑,“您做什么,就吃什么。”
他有些累,转身往_F_间里走,把手背贴到额头上,坐到chuáng沿,摇晃自己的脚踝。银链在夕阳里发光,温温柔柔的暖光芒,躺到chuáng上,他想,今夜是不能好睡了。
不只是郊外的这栋老宅,刚刚jin_ru安静的顾家,没享受这份安宁多久,就被顾安拉开车库的声音打破。顾畔知道自己低烧,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顾安弄得不知轻重,喝两三次药就会好,但他管不住王阿姨的zhui,毕竟顾安才是她雇主。
刹车声在黑夜里刺耳尖锐,车灯照在玫瑰枝蔓,照出发黑的shen绿。顾安说马上过来,王阿姨就披着外tao在客厅里等,听见刹车声匆忙跑出来,给他开门,话没来得及说,顾安从她身侧挤了Jin_qu。
发出那么大的刹车声,jin_ru他_F_间后,倒装模作样放轻脚步,顾畔在被窝里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退烧药让人困倦,顾安敏锐捕抓到这声叹息,冷冷的樟木香从顾畔后背扑来。
“哥,对不起。”顾安贴着他的背,小声地说,顾畔的体温还是有些烫,顾安把微凉的脸贴上去,舒_fu的嗅了一口。
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哄,顾畔不吃这tao,装听不见。顾安见他不理,像条委屈的狗,鼻腔哼着拖长音节,凑到顾畔耳边叫:“哥**”顾畔忍不住笑出声,落进顾安耳朵里,他月光下的眼睛都亮了几分,手脚并用缠着顾畔,嬉皮笑脸消失,窝到顾畔脸旁,“哥,真的对不起,以后你不让进就不进了。”
顾畔不信他,一切口头承诺遵守的前提是他不吃醋,顾安吃赵斯然的醋很厉害,疯起来是个疯鬼,顾畔不是没这样骂过他,可顾安说疯鬼听起来可爱又迷人,他是就是。
“我很困,陪不了你。”顾畔倦倦闭上眼睛。
顾安伸手摸他的脸,“不陪不陪。”闭上眼睛的顾畔更温柔,长眼睫在下眼睑投下淡yīn影,哥哥是耐看的脸,他从小就知道,所以才有这么多alpha要和他抢。
他不确定哥哥睡了没,小声迟疑地说:“赵斯然又来家里了。”他不放过顾畔此时任何的表情变化,在顾畔睁开眼睛的同时,心脏难以抑制的酸溜溜起来。
“听到他,你就不睡了。”顾畔眼睛蒙着层朦胧*濡,是发烧导致的,但顾安只要想到提起赵斯然哥哥就在意,就控制不了的想要比较。
“别闹。”顾安惯不得,顾畔闭上眼睛,漫不经心的轻声答他。
顾安没应声。顾畔昏沉将睡之际,却模糊听见一句“我没闹”,语T委屈又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