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勇衡要冲不冲的姿态在他们这些人蹲着的聚众嚣张情景前显得非常戏剧化了。
冯时兴致缺缺,不太想在这儿耗,“走……”
“别啊,”方政拉住他,“我就想看看他怎么收场。”
校队里除了李勇衡和他几个玩的熟的,其他人和冯时并没有什么矛盾,这会儿看到李勇衡的样子也不禁有些眉头直皱。过了一会儿,李勇衡似乎也停下来,扭头重新回到场地。
冯时看到队长在不远处,似乎往他们这边投来目光,他发呆似的盯着那颗篮球,拍拍裤子径直走了,顺道一拉方政:“走吧拽人。”
这一出后两人神清气慡,尤其是方政,走路都带飘,踩着七彩祥云似的。
这里本来就偏南方,天气一向湿热,虽然才三月中旬这样,剧烈运动完还是容易汗如雨下。冯时迎着这傍晚的风,就这样慢跑回了明继。
他是走读生,但家离学校还是有一段距离,所以一般下午放学都会先回明继,等十点明继关门的时候一家人再回去。偶尔也会在明继过夜,反正有专门给他腾出的房间和浴室,来来回回也不算太麻烦。
这会儿已经快七点了,冯时径直走进后门,上三楼洗了个澡才下来。
一身舒慡。
其实chūn天和秋天才是运动的最好季节,可惜在这座南方城市,不论是chūn天和秋天,时节都短的可怜。他洗完澡没在桌子上看到盘子,于是又只能下到一楼。
不知道老爸是不是忘记了。
“萌萌!”冯仁国看到他,高声喊了一句,从厨房的小窗口那儿推出一个饭盘,他带着口罩,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洗完了?洗完了就快吃吧,我怕等你出来饭冷了就没端上去。”
冯时应了一声儿,刚想转身,就听到老爸又喊了一句:“别端上去了!省的待会儿又要跑一趟,自己找个位置吃吧,吃完把碗送过来!”
“行吧。”
冯时四处看了看,全是人头,哪有桌子留给他。
还是上楼算了。
这么想着,他忽然想起前门那儿好像还有个坐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人在。
本来就懒得再下来跑一趟,虽然坐在可能会人来人往的地方吃饭有些让人抗拒,不过也无所谓了。
于是冯时穿过走道,小心地举着饭盘,远远地就瞧见小沙发那儿空无一人。
晚上比中午还更忙一点,程大姐也没时间过来了,刚才接到电话,一位客人想把预定的包间取消,日期得改改……
景歧拿着话筒,余光瞥见有道人影朝前台走来,还以为是准备买单的客人,急急结束了这通谈话。
结果一抬眼,就看见冯时端着盘子,若无旁人地走到小沙发旁,把盘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在正对着他的方向坐下。
他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错愕。
冯时先是端起盛着汤的碗,不得不说老爸真的是煲汤好手,这jī汤看起来没有油腻感,清纯而不做作,还冒着蒸气。知道他的习惯,所以汤里没有jī肉或别的作料,只是满满一碗的汤水。
他刚刚将碗凑到嘴边,感受到景歧尚未来不及收回的目光,不自觉抬起头,半张脸还埋在碗里。
只是那双眼睛不知道是被浴室里的水蒸气蒸的还是被这汤水氤氲的热气熏的,纯黑的眼珠□□而gān净,看着有些呆。
方政牛bī……
冯时的脑子比身体先反应过来,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闪过。
他这么想着,不禁多看了景歧几眼。这会儿他穿着一身黑的工作服,衬得脸色冷硬了些,不过如果笑起来应该还是很抓人的。
抓人的前台心里一跳,这么一两回的,怎么着也算是认识了。以后见面次数估计也少不了,再这么默着就不大好了。
“晚上好,”景歧想起那天中午的惨案,率先开口道,“……我叫景歧,新来的。”
虽然小沙发离他站的地方不远,但是店里有些吵,他不确定冯时到底听不听得到。
幸好是他多虑了。
“哦……晚上好。”冯时听完后轻轻笑了笑,顿了一会儿朝他点点头,“冯时。”
他埋下头继续喝汤,没再说什么。
景歧垂眼,整理了一下桌面,把刚刚那位客人的名字划掉,做了个记号。
他这时倒是希望来个客人买单或是再接个电话什么的,明明周围很吵,他却觉得他们这一片有种特别的静谧。手上或哪儿找个事做有助于转移注意力。
冯时吃饭本来就慢,加上两人是正对面的,所以景歧虽然没抬头,却总有种被盯住的感觉,跟被监督似的。
心里有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