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租,他是按时jiāo的。
今天,也是他第一次向我借钱。
我想,如果他第二次跟我借的话,我会跟他说,你给我走人!
我和朋友去吃了晚饭。回来的时候接到爸妈的电话,他们在加拿大姐姐处,似乎已经很习惯国外的生活。当然,还是很不放心我。他们认为我现在的工作,基本可以相当于失业。他们要寄钱回来,我跟他们说,你告诉我姐,过不久她那个房子余款我就会给付清!
当然,这是嘴上逞qiáng的。我目前的收入温饱没问题,娱乐没问题,更多的,还相当有问题。
门口那间屋子的灯是亮着的,我朝里面看了一眼,门是关着的。想起今天没有借钱给樊宇,虽然当时觉得自己有100%的理由,但是,也有点不安。
看看手里的饭盒,里面似乎有点吃的,于是,我敲了樊宇的门。
过了一下,门才打开。樊宇看着我,眼神有点黯然。他记仇了!
我扬了一下手里的饭盒“这有点排骨,给东东吃吧。”我朝里看了一眼,东东正趴在狗窝里,和樊宇一样没什么jīng神。“它好点了吗?”
樊宇的手还扶在门框上,他点头说“好多了。医生说没有太大问题。”他习惯性地低了一下头,看着自己的脚。他的牛仔裤应该是LEVIS的,鞋子是阿迪的三叶草。他始终没有接我手里的排骨。
我讪讪地把袋子放下来。转身回屋。我听到他房门关上的声音,还有几声狗叫。
我睡了个懒觉,被电话吵醒,是提醒我,今天给一个服装杂志拍照片。我洗漱完毕,穿戴一新地走出门去。看见东东正在院子里,jīng神大好。
我走过去,东东围着我转了一个圈,我心情好地喊了一声,‘东东,跳一个’。我听到过樊宇这么喊过。东东果然跳了一下。
樊宇大概还在记我的仇,我经过他房门口的时候,看见他脸朝里躺在chuáng上。我刚要抬脚往外走,腿上忽然被什么拉住,低头一看,是东东在咬我的裤腿。
“喂!放开,你咬我gān吗?”我吼。
东东不放嘴。
“东东,回来。”有个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樊宇正坐在chuáng上,东东立刻冲了回去,把头在樊宇身上蹭啊蹭的。
我走出门去。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又走回去。
看到屋子里,樊宇又躺在chuáng上,东东还在蹭他。
“东东,我没事,睡会儿就没事了,你忘了,桥哥最喜欢睡觉了,总也叫不起来,是不是?你饿的时候,都是我喂你的,是吧?”
东东似乎听懂了,附和地叫了两声。
他病了吗?我正纳闷,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了电话,随即传来惊喜的声音“真的啊?好啊?我这就来!”说罢,几乎从chuáng上蹿起来,一个脚步不稳,差点摔倒,幸亏又坐在了chuáng上。东东又汪汪叫了两声。
我转身向外走。这个人明明没事。
真热啊,这种天气拍外景。还要摆出冷酷的表情。好在,周围也有人陪我,摄影的,打遮光板的。
“遮光板不要抖,往右,往右一点。”摄影师喊。
我刚摆好一个表情,摄影师又喊
“遮光板不要动!”
我不耐烦地看向打遮光板的家伙,他举着遮光板,我看不到他的脸,只看见他两条腿,仔裤和一双阿迪的旧球鞋。我脑子一紧,随即看向遮光板,然后喊了一声“樊宇?”
他果然从板子后面探处一个歪戴着棒球帽子的脑袋,冲我笑。
“模特儿看镜头!”有人提醒我。
我开始摆POSE。
刚刚进入状态,就听到一声闷响,然后,有人倒在了我不远处,我看过去,发现他帽檐歪在一边,白色的T恤上有个大大的号码,他的脸上都是虚汗,嘴微微张着,眉头却拧着,此刻人事不醒。
我惊了一下奔过去,这时有人喊“有人中暑啦。”
我从旁边拿了毛巾和冰镇矿泉水,将水倒在毛巾上,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拿毛巾擦他的脸,他的脖子,他的胳膊。
猛然,我看见他臂弯处有一个创可贴,因为汗水的缘故已经掀起了一边,我立刻看到,在静脉处,一个暗红色的印记!
樊宇!我喊他的名字。
他是被我们抬进有空调的车里才醒过来的。他第一个看到我。
我说“樊宇。”
他说“真没想到,你是模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