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台是红粉,第二台是白霜,第三台是chūn树,chūn树开chūn花,飘十里奇香,迎人回家。
“导航提示——接下来由玉兔导航助手为您导航。”
电子规整的女声突然变作欢乐的提示,还未待秘书反应过来,玉兔已经接手了,这是一只听上去完全是不良兔的声音。秘书觉得如果未听从它的提示,它会将车导到坑里。
玉兔平板的像面无表情念着童谣一样——转圈咯转圈咯。
秘书紧握着方向盘,来往所有的车都向chūn树所在的巨大高台围绕了一圈,攀升而上,再猛地一头扎下,像是回旋与它问好,再离开到平地。
他吊着嗓子,紧跟着,不敢出错。
离开高台,算是到城市心脏,秘书出了一把汗,提议开个窗通通风。
chūn天了,正好好花知时节,chūn雨润如油。
等红灯的时候,秘书心想这也不就是随处可见水乡城市。
这时路旁经过的行人诶呀的惊讶动静传入车内,随后天上毫无征兆,违背天气预报的规则,既非chūn雨也非柳絮。
天上所下之物是软绵绵的光,在温煦和日之下,像糖,好几些人打伞,伞有各异,不像要挡雨的。
但也有人不打伞的。
——“你不打伞的嘛。”“又不会弄湿的说。”“但肯定是谁弄出来的糖说,好烦呐。”“诶呀,又不黏,碰到身上就自动没了嘛。”
这些像糖的光碰到车就消失了,奉先生看了一眼窗外,地上也没有。
不明之物是会消失的。
秘书说真恐怖。
奉先生不觉得恐怖,但一下就明白温勇说的什么意思了。
“先把东西送过去。”奉先生指示。
秘书设置导航,地址名为淡客街团圆巷第九扇门。
淡客街临水,种树花,飘白梨在明月照我渠,团圆巷内皆挂红琉璃灯,车开不进去。
光还在下。
“下车吧。”
秘书赶紧下车,又打伞,怕这奇怪的雨是什么污染物。
奉先生先没去,是秘书将满车的东西送到第九扇门,没过一会,原样东西原路返回。
秘书说温先生说不认识我,不收。
当时温故知听他说完,就问我又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收这些。
我爸?你证明吗?
来个我认识的人送,我说不定就收了。
“这算什么么?”年轻的秘书显然经不住闭门羹。
奉先生说没关系,我走一趟。
第九扇门还迎客,敞着,温故知是在的,踩着拖鞋,棉体恤上他弄上颜料,是láng狈的一件,奉先生敲敲门,说你应该认识我。
温故知说:“闲么?快帮我个忙。”
温故知站在这些光里面,光在他身上就消失了。
奉先生才注意到温故知面前放着木桶,正在用一根棍子搅拌。
温故知说搅不动啦,今天要做完的,麻烦奉先生?
为什么?奉先生不动。
你待会就知道了,很有趣的一件事,你从来没见过,别的地方也没见过,是奉先生赶上了。
奉先生衡量了一下,最终以长辈关怀小辈那样,决定应下小辈的请求。秘书则先回车上等待。
“这是什么?”奉先生看着桶里通明的液体。
液体清澈柔软,却要十分的力才能搅拌得动。
温故知将搅拌棍jiāo给奉先生就在旁背手不gān了,看奉先生坚实的手臂,说:“是啊,没那么容易的。”
都出汗了。
温故知用手扇自己的风,就完全jiāo给奉先生了,指挥奉先生,说搅拌的火候还不到,应该快了。
他都蹲下身来了,撑着下巴问你就这么信我了啊?
但是我是小辈,总不会骗你这样做长辈的。
话都让温故知说了,奉先生问好了没。
温故知拍拍桶,笑了:“好了。”
“我给你看到底什么东西!”温故知拖鞋也不要了,回头说奉先生一定要等着啊!
一会温故知跑下来,手里拿着一根chuī泡泡的东西,但是却有半个人这么高。
他什么都不说,将泡泡棍放进桶里搅了几下,就有一层透明的膜张覆在末端圆环上,随后温故知鼓着下巴,往这层膜上chuī,奉先生看他chuī得脸都红了,还在chuī,但这会奉先生就没什么长辈爱护小辈的心思了,帮过一次就算可以了。
膜被chuī得鼓起来,向外形成一个半圆,chuī得够大了,就跟泡泡棍联合变身成兜网。
温故知拿它捉了一堆又一堆光团,他们落在透明的网兜里,还是原样,并没有消失。
“我就在做这个,来收集它们。”
奉先生问:“是只有这种液体chuī出来的才能碰到天上这些是吗?”
“对,天上那些所有下下来的人做的梦。”
“今天是奇怪的糖。”温故知从网兜里拿出一个光团,它也没有立马消失在温故知手里,“你看,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