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作则带领刑侦队?”
叶ch_ao生调整了一下坐姿,把身体的重量都交给椅背,准备接受批评教育。
不料今天廖局没打算长篇大论地训他。
“花禾区支队那边有个命案,拖了三个月不能定案,受害者家属一直在闹。马上就要年底考核了,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帮着他们早点定案,趁着考核前把案子结了。” 廖局说起这件事脸色反比刚才还坏上几分。
叶ch_ao生不由得起了几分好奇:“什么案子拖这么久?还没锁定嫌疑人?”
廖局一脸一言难尽:“你就当带着人去观摩学习吧。”
叶ch_ao生挠头:“那行吧,我叫唐小池跟他们联系一下,这就去。” 说完看廖局长还没要走的意思,又试探问了句,“廖局,还有啥事?”
“还有个事,” 廖局看他一眼,语气难得地温和下来,还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心虚,“原本你这个资历,再熬个几年坐这个位置才能服众,这要不是去年队里……”
—— 廖局顿住了嘴。
办公室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叶ch_ao生干笑两声,识趣地打圆场给领导搬梯子:“我都明白,我这资历肯定不够看的。当时要不是局里的意思,我也不敢挑……”
廖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头:“你是我推荐的,我对你的能力没有任何怀疑。但是你太年轻,许多事情没经验。是这样的,局里从外面找了个顾问,给你帮帮忙。”
叶ch_ao生在心里咂mo了一下,这没声没息地空降市局刑侦队,可别是个关系户进来刷履历的吧?
“……你要跟人家多问多学习,心理上不要有排斥。人今天就来报道,你赶紧把这块都收拾出来,你看看你们这乱的……”
廖局训得差不多才满意地走了,临走前半带警告地又嘱咐他一句:“那个案子,你是过去帮着结案的,可不要给我横生枝节。”
叶ch_ao生连连点头,把领导送出办公室,回头就招呼唐小池给花禾区分局打电话。
队里唯一的女xi_ng是个长得清秀的姑娘,叫蒋欢。她闪着一对状似人畜无害的天真大眼凑到叶ch_ao生跟前:“叶队咱们这是不是要来新人了?”
叶ch_ao生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蒋欢:“我上班前去廖局办公室送学习报告,在他桌上瞅见人事批复了。叫许月,月亮的月,怎么给我们找了个女的来呢?”
叶ch_ao生正要转身回自己工位,闻言脚步一顿:“你怎么知道是女的?”
蒋欢理所当然地撇嘴:“月亮的月,哪有男人起这名?”
—— 怎么没有。
叶ch_ao生一句话冲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蹙着眉拍了一把蒋欢,指了指档案柜附近那堆破烂:“知道要来人,还不勤快点去给那块收拾了?女的怎么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不是女的啊?”
蒋欢叫叶ch_ao生噎了一嘴,不情不愿地“噢”一声。
“不用了。等下我自己来就行了。” 清爽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两个人齐齐回头,门边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笑容温和仿佛有热度,暖烘烘地驱散了yin冷:“你们好,我是新来的顾问。许月,许多的许,月亮的月。”
叶ch_ao生呆住了。
门边的男人对二人近乎无礼的失声毫不在意,主动走近两步,对蒋欢笑笑,又朝叶ch_ao生伸出手:“叶队你好。我已经见过廖局了,他说刚好今天有案子,叫我先跟你们走一趟。
男人神情自若地打招呼,介绍自己,没有一丝不自然。
叶ch_ao生差点就跟着他入戏,仿佛他们真的是第一次见面。
他左手攥成了拳,伸出虚握了一把男人的手,对方的体温炙热得灼人,一如记忆中的一般。
恰好唐小池挂了电话走过来:“叶队,我跟那边打过招呼了,咱们这就去吧?” 这才注意到门口多出来一个人,“这位是?”
叶ch_ao生:“新来的顾问,许老师。”
“新来的”三个字,被他说得咬牙切齿。
☆、寄居蟹 二
雨水裹着细小的冰雹噼里啪啦地砸向往来的车辆,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局里这破车,就没个让人省心的时候……”
叶ch_ao生暴躁地又按了一下车载空调的启动键,只换来蜷在发动机盖下的压缩机一阵无力地低鸣,车身跟着抖了两下,绿色的指示灯无声无息地灭了。
车载空调彻底不工作了。
叶队长俊脸黑沉,比之窗外的yin天不遑多让。他一手拄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车门上的工具格里掏了半天,终于mo出一块脏得看不出原色的抹布,看也不看就扔给副驾驶:“给我把挡风玻璃这块擦擦。”
叶队长话音未落,突然想起今天这副驾上坐的可不是唐小池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多年未见的前男友突然出现,和已经穿好寿衣装进棺材里的死人重新喘气,有着微妙的相似。
更微妙的是对方似乎完全不记得他了。
唐小池此时缩着肩坐在后面,恨不得张无忌上身,立刻乾坤大挪移换到副驾驶上去。
许月“嗯”了一声,伸手拾起膝盖上的那块抹布,毫不在意上面的脏污,越过驾驶席和副驾驶之间的中隔,伸手去擦挡风玻璃上因为失去热风烘烤而逐渐积起的白雾。
旁边男人挪动间带起空气的流动,夹杂着说不出的好闻味道直往他鼻子里钻。
路况不好,叶ch_ao生不敢扭头分神。只在停下等
唐小池在后面看着,隐约从这一出里读到了几分你来我往的硝烟味道。
总算在一路沉默里捱到目的地,唐小池不等车停稳就开门跳下车,一下车他就傻眼了。
分局门口站着七八个人,每人手里都举着一把黑伞。衬着yin雨连绵的天,活像是一场十里长街相送。
唐小池没由来地打了个冷战。
分局的同志举着伞纷纷迎上来。粥多僧少,他们总共只来了三个人,一个人遮两把伞还有的找。
唐小池对这种场面浑身不自在,正要客套两句接过伞来自己打,却突然被一声惨厉哭嚎拉去注意力。
他这才看到分局侧门外的人行道上稀稀落落地站着几个人,天气不好看不大清面目,可那几个人手里举着的黑色条幅却格外显眼,上面的红字在这种天气里近乎刺目——“爱女惨死,杀人偿命,祈求苍天,还我公道!”
一位妇人跪在横幅边上哭嚎。红色的小轿车驶近了才发现路边有人,来不及刹车减速,生生地溅了跪地痛哭地妇人一身污泥。
撑着伞的分局同志捏着伞柄尴尬地笑:“那个女的就是这案子受害者的家属,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