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爬起来的可能。
老于和许多苦命人一样,他们艰难地跋涉在一地荆棘里,再怎么顽强,肩头只要多一_geng稻草,就能把他们彻底压趴下,扎得鲜血淋漓永无翻身之机。
今天这件事,就是那_geng看似轻飘飘、却如灭顶之灾的稻草。
在这么沉重的现实面前,再多安we_i都太苍白无力。j神健康中心应当可以缓解柱子的病情,但中心不是慈善机构,老于也不会接受程言他们提供的物质资助。他们在工地上认识,老于从来只把冬子当成一个过得也很辛苦的小兄弟,哪怕后来认识了程言,他知道他们之间有差距,但友谊仍可以是平等的。他今天过来甚至都不是想诉苦,更不想要程言和李冬行的怜悯,只是想和以前的两位朋友道个别而已。面对命运,老于有他自己的姿态。就算他被打败了,不得不离开这伤心地,他也想保留最后的尊严,挺起脊背安静地走。
送走了老于,程言和李冬行都很沉默。
“是我的错。”李冬行站在门边上,看着老于一瘸一拐下楼去的背影,“我早就看出了柱子的病,我不该瞒着于哥,还让师兄也一起瞒着。”
程言看出他很难受,走上前去,把手放上师弟肩膀,说:“你那会也是出于好心,不想让于哥一家增加负担。”
李冬行摇摇头,慢慢说:“于哥把我当朋友,我却自以为比他有知识,直接居高临下地宣判了柱子的未来。他们本来有机会可以去正规医院试试的。如果我当时告诉于哥,让他带着柱子来中心看看,钱的事再想办法,今天的事_geng本不会发生。”
他说得平静,按在门框上的手却在发抖。
程言叹了口气,努力想做些疏导工作:“你也别想太多了,每个人能耐都是有限的,很多事我们没法提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做不了。”
李冬行有一会没说话。他在原地站了会,对程言笑笑,说他没事,先下楼去上个课。
师弟走了之后,程言在沙发上坐了会,心里依然觉得沉沉的,像被塞了一吨重的石头。
人各有命,要是放在以前,老于的事最多让他觉得可惜。但认识了李冬行之后,这个想法潜移默化地变了。一旦开始在乎一个人的痛苦,就好像没法对更多的苦难置之不理。
程言揉了把自己的心口,无奈地轻笑了下。半年前的自己想的太天真,李冬行这小子看起来不麻烦,实际上是个无穷无尽的□□烦,沾上了就意味着告别他以往的独善其身。
这算什么?爱屋及乌?
程言觉得自己一定是傻了,前半辈子的潇洒日子都葬送在一个人手里,不仅如此,还要为了他不断自找麻烦且乐此不疲。
傻归傻,程言的脑子还在工作,知道自己能干什么。瞅着下午没课,他直接出门去了趟警局。
王沙沙原本翘着个二郎tui坐在办公桌前,一见程言过来,立刻把tui给放了下来。
“程哥A,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一看边上没别的同事,他瞬间收了人民警察的威严,换上点略微谄媚的笑脸,一边让程言坐下,一边颠颠地起来给他泡茶。
上回程言拿追穆木当由头让他查傅松的事,王沙沙卡在了他爹的坎上,自觉没办好事,之后但凡见到程言,总是客客气气一口一个程哥,活像当年在学校里呼风唤雨的小王哥转头当了程言小弟。
在王沙沙眼里,程言他们实验室的老大不在,程言虽说是穆木师弟,可平时看他和穆木的相处,分明占着上风,铁定是个能说得上话的,要是能搞好关系,相当于在通往心上人的道路上开了一重绿灯。而李冬行这个学生时代的宿敌,竟对程言毕恭毕敬,那更说明了程言的能耐。要知道李冬行可是积了那么多年的威,都快成王公子心理yin影了。能让一个十来岁就能单手拧断自行车轮圈的狠角色心_fu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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