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教学楼的顶楼吹了吹风。
“程言A,我们都老了。”他特别_gan慨地说,“以前还不觉得,看见你都回来当老师了,才觉得岁月不饶人。你们小年轻现在搞得那些科研技术,我其实都不大懂了。长江后*推前*,我回头和老徐说说,索xi_ng下学年退休吧。”
听完这话,程言觉得自己肩膀上被拍过的地方还挺沉。范明帆算是j神中心颇为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但学界发展的速度比任何领域都要快,再聪明的脑袋,也早晚有可能跟不上时代的时候。加上这些年神经科学的进展对传统j神病学带来的冲击特别大,徐墨文这样的中坚层还能换换方向与ch_ao流接接轨,老一辈的恐怕就只能力不从心地倒在沙滩上。
人活着活着,总有一天会突然发现,站在这个位置一眼望过去,好像就能看见这辈子的尽头了。程言清楚自己也会有那一天,所以对范明帆的这通伤怀难得有些_gan同身受。
之后他就像真听Jin_qu了穆木的话,不仅每天定点回小红楼溜达,偶尔比较空闲的时候,下班后还会主动去找范明帆他们下下棋聊聊天,每次都记得叫上李冬行。
在那一晚上之后,李冬行再也没有过任何异常表现。对于怕麻烦的程言来说,李冬行简直是个完美的室友,因为他是个一点不麻烦的人,不仅不麻烦,他仿佛还很擅长把自己的存在_gan降到最低。程言甚至有一阵挺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躲着自己。可在学校的时候,至少每次程言拉李冬行一起去找范明帆下棋,他一次都没拒绝过,平时见程言待在小红楼,也依旧会给程言带饮料。
不过从第二次开始,他就再也没给程言带过咖啡。
程言看着桌上又一杯绿茶心想,这师弟心细如尘,放在外面,那可是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绝好男人A。
放在以往,他的_gan慨也就到此为止了,可偏偏那天晚上的那一幕对程言的冲击过于巨大,他老是禁不住去想,李冬行是不是在用某种方式小心地讨好他。程言不习惯接受任何无缘无故的好,哪怕目前来看是李冬行欠着他租金,他也想让这种日常的好意显得更对等些。
这就体现在他只要人在小红楼,去找其他老师联络_gan情的时候,就一定会拉上李冬行。
刚得知两人住在一起,穆木还颇为担心李冬行能不能适应。
“冬行乖,你快告诉我,程言那家伙平时会不会做一些诡异的事?”她问得煞有介事,“比如说,偷偷在床底下藏尸体——”
程言就坐在旁边,听见这堂而皇之的怀疑,差点没呛了一口热茶。
李冬行一本正经地回答:“师姐,哪有的事。程言师兄家里很干净。”
未必是字面意义上的干净,而是接近于空空如也。
穆木:“真的没有?连大鼠或者猴子的尸体都没有?”
李冬行无奈:“没有。”
穆木居然有点遗憾:“好吧,那就算了。不过要是他敢欺负你,你可千万记得和师姐说,师姐yinJ你!”
言下之意,就好像程言要不是yin险狡诈反社会,就必然是欺男霸nv臭流氓一样。
坐在一旁的人别开脑袋,反省了下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默默咽下一口老血。
这学期程言本没有教学任务,不过有一门系里给本科生上的基础课是讲座形式,到第五周的时候主讲人找上了程言,让他给学生们讲讲记忆的神经机制。
这门课是生物系的专业课,可也有不少别的院系的学生旁听,其中就包括好几个医学院的。程言在博士生阶段给本科生讲过几次课,就算多了百十来个人,对他来说也不成问题,隔天晚上整理了下以前讲稿,第二天就匆匆上了讲台。
直到上课前三分钟,他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不声不响地在最后一排坐下。
接下来两个小时之nei,程言不受控制地往那个方向看了三四次。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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