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续地喊着请求警察帮帮她。
祝玉寒烦躁地合上电脑,往后一仰,望着天花板上布满蚊蝇尸体的灯泡发呆。
“祝队。”同事夹着档案走进来,满面愁容。
“罗姐走了么?”祝玉寒坐直身子,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走了,好不容易才把她劝走。”
“受害人已经失踪六天,狗屁一点线索都没有,满城找交通工具,找到猴年马月才是个头。”祝玉寒点燃烟,将火机往桌上一丢。
同事摩挲着文件夹,一副Y_u言又止的表情。
话音刚落,内线打来,祝玉寒随手接起。
不成想,那个颇为高傲的声线仅是“喂”了一声,便令他毛骨悚然。
“上级下批指示,罗紫衣绑架案由我和储荣成立的专案组接手,你们负责协助,提供线索。”
此话一出,祝玉寒只觉大火烧了眼珠子,连问三个“凭什么”,一边的小同事吓得大气不敢出。
“六天,你们一点线索也找不出,罗慧已经借自己身份对警方大力施压,你们好自为之。”说罢,便颇没礼貌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祝玉寒的心也如这平稳的忙音跳成一道直线。
他捏着电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小同事在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说,说什么了……”
祝玉寒抬眼,吊梢着眼角:“说了什么,你不是早知道了么。”
接着就是小同事掩饰Xi_ng的尴尬笑容。
自己的确在傍晚时分便接到了那位大佬打来的电话,只是考虑到祝玉寒和那大佬的关系,几次未敢开口。
话虽如此,那人说得也没错。
罗紫衣,十六岁,国际学校高二在读。
罗慧,当□□星,罗紫衣的母亲,早年与前夫离婚,独自将女儿带大。
六天前,罗慧在奥体中心举行全国巡回演唱会,首曲毕后在后台休息之时接到了一名陌生男子的电话。
据罗慧形容,当时那名陌生男子口齿不清,怀疑是喝了酒或是吃了□□,那名男子大着舌头道:“今晚十点去亨泰体育场的坟场拿罗紫衣的东西。”
作为明星,骚扰电话频频,也是见怪不怪了,所以罗慧开始根本没当回事,以为是恶意玩笑。
直到班导给罗慧打来电话称今天罗紫衣一直没去上课。
“绑架”。
这是罗慧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演唱会强行终止,惹得粉丝极为不满,纷纷要求退票。
经纪人忙着安抚粉丝们的情绪,就差给罗慧跪下求她不管什么事先把演唱会开完。
罗慧毅然决然跑出奥体中心,身上还穿着演唱会的演出服装,叫了台车直奔机场。
赶到A市时已值深夜十一点多。
亨泰体育场约七公里长,单是走都要两三个小时。
祝玉寒接到报警电话,二话不说通知值夜班的同事一同出警。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罗慧真人,不得不说,虽已至四十多岁但仍然风韵犹存,估计是直接从演唱会现场而来,身上还穿着抹X_io_ng长裙,露着两个肩膀在寒冬腊月里冻的瑟瑟发抖。
如果真的是绑架案,祝玉寒自然不敢过分声张,只着便衣同罗慧保持绝对距离。
一行人借着微弱的手电绕着亨泰分头行动。
凌晨一点,也未找到所谓的“坟场”。
“撤了撤了,被捉弄了。”祝玉寒摆摆手示意收队。
罗慧一遍遍拨打着女儿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心一点一点跌落谷底。
一轮皎月垂于天际,如一只妖异的眼睛,死死凝
视着众人。
“罗女士,不如我们先回去,天色太晚,视线受阻,明日如果还没有您女儿的消息我们定当出动全队进行封锁式搜寻。”祝玉寒将外套脱下,披在罗慧身上。
罗慧摇头,将衣服还给祝玉寒,声音已漫上一丝哭腔:
“你们回去吧,我再找找。”
寒风刺骨,罗慧冷的抱紧身子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夜露打湿她的长发,丝丝贴在脸颊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自己与前夫离婚十几年,女儿便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现在女儿遭遇不测,生死未卜。
天气寒冷,女儿手上生了冻疮,常常疼痒难忍,她说不定还在某处吃苦受罪,自己又怎能安心回家。
罗慧双手摩挲着L_uo露的肩头取暖,垂下之际,却忽然Mo到腿边一只塑胶袋。
罗慧大惊,忙起身,放眼望去,孤冷的坟头伫立于夜幕下,苍凉凄楚。
找了这么久,原来亨泰坟场就在这里,在大门这里。
打开手电探过去,那只黑色塑胶袋上贴了一张纸条,上面以报纸剪贴成“罗紫衣”三个字。
如鲠在喉,无法言语。
罗慧伸手要去拿那只塑胶袋,却被祝玉寒拦住,他从工具箱中掏出镊子递过去:“不要在塑胶袋上留下指纹。”
罗慧望着那只闪着银光的镊子,心凉了半分。
她接过那只镊子,双手发抖,不知是冷意还是惧意,说不清道不明。
打开那只袋子,搜寻一番,夹到一块硬物。
罗慧紧张的开始干呕,喉中干涩,她丢下镊子跑到一边扶着树干吐着酸水。
镊子夹住的是一根手指,上面凝固了黑红色的血迹,腥气扑鼻而来。
祝玉寒示意同事前去安抚罗慧,自己夹起那根手指看了看。
初步断定是小手指,而且从结构上来看的确是女Xi_ng手指。
翻翻塑胶袋,再无他物。
罗慧说,这根手指看起来像是自己女儿的,因为女儿的右手小指侧面有一道细小的伤口,这是她在上学校手工课不小心割伤的。
祝玉寒看了看那根断指,用勘察灯照过去,发现断指情况与罗慧所述完全符合,在小指侧面也有一道长约7MM的细小疤痕。
基本可以认定,这的确是一起恶Xi_ng绑架案。
受害者,罗紫衣,国际中学二年级学生,长相普通,身材瘦小,皮肤偏黑,于十六日上学路上遭人绑架。
即使早就料到,可从警察口中听到确定的答案时,罗慧还是无法接受险些昏厥过去。
她拉着警察一个劲儿问自己的女儿现在没事吧,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这根手指确实是您女儿的,那么她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如果是绑架,一般情况下,在绑匪收到赎金前是不会动手的,而且,这手指上沾有血迹,如果人在失去生命迹象后血液也会随之停止流通,起码现在来看是这样的。”警员小刘试图安We_i罗慧道。
夜幕中,祝玉寒站在坟头独自抽着烟,烟头的火星忽明忽暗,隐约收进一双桃花眼。
“手指带回去做DNA鉴定,确定下受害者的身份。”
警察的声音听起来总是冷漠无情的,死个人对他们刑侦科来说早已司空见惯。
罗慧被送回家休息,自己戴上手套提着那只塑胶袋来到检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