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了半天功亏一篑,赵夜白暗骂一声立即往楼上跑,他跑得太急,一时没留神,一脚踢在两级台阶之间,整个人“砰”地扑倒在楼梯上,全身各处尤其是脚腕立即传来一阵剧痛。
……这他妈是什么运气?
脚步声飞快地bī近,他疼得一阵阵抽气,咬牙爬起来回到六楼,扶着墙一瘸一拐地推开活动室的门。
关文初听到动静回身,却见刚才还好端端的赵夜白脸色难看地背靠着门坐在地上。
“怎么了?”他走到来,扶起赵夜白。
赵夜白的一只脚扭了,没办法着力,一下扑到关文初身上,这一下又牵动了脚腕,疼得“嘶”了一声,细密的冷汗从额头渗出来。
“没事,就是……扭了一下。”
疼成这样还能笑出来,关文初略有触动,gān脆架起他,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我送你去医务室。”
“别!”赵夜白马上反对,然后用行动封死这条路——艰难地转身锁上了活动室的门。
对上关文初不赞成的视线,赵夜白解释:“同学、学长?有个神经病在追我,被他发现我就完蛋了!”他生怕关文初不同意,伸出食指和拇指比了一小段距离,“借我躲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赵夜白长得眉清目秀,一看就是讨喜的人,历来他下心思求什么,鲜少有不成功的。尤其他现在还忍痛带笑,乖巧隐忍的样子极易激起别人的恻隐之心,关文初定定地望了他几秒,弯腰抄起他的腿弯,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到了门边的桌子上。
冷清的味道瞬间包裹过来,赵夜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勾住关文初的脖子,反应过来时略尴尬地放开手。
“呃……”
不等赵夜白说什么,关文初走向一旁,在另一张桌子上拎过黑色的包放到赵夜白身边。
“那个……”
关文初的话很少,整个人也冷冷淡淡的,赵夜白识趣地闭嘴,瞄到他打开包扣,从里面拿出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和一件白色的文化衫。
“拿着。”关文初把文化衫递到赵夜白面前。
赵夜白不明所以地接过,便见对方拧开矿泉水的盖子,然后拉过文化衫的一角,把矿泉水倒在上面,白色的布料瞬间被水濡湿,一片灰色快速向周围蔓延。
赵夜白:“!!!”这是什么路数?
关文初把水瓶放在一旁,把赵夜白那条受伤的腿放到桌子上,接过被水沾湿的文化衫,动作轻缓地擦去了他膝盖上的血迹。
赵夜白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自在地想要撤回腿。
关文初捏住他的小腿,一撩眼,冷声说:“别乱动。”
赵夜白立马不敢动了。小腿被捏住的地方有点热,异样的感觉冲击着他的心弦,他无声地看了会儿关文初的侧脸,“学长,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关文初的没有坚持,直起身来,把文化衫递给赵夜白。
“谢、谢谢!”赵夜白抓过文化衫就在自己的腿上囫囵擦了几下。
“伤口清理一下。”
“哦,哦。”
“脚扭了?”
“啊?是……”
话音刚落,脚腕被人按了按,赵夜白疼得一抽气。
“没有药,没办法处理,等下送你去医务室。”
赵夜白张了张嘴,好几种回答在脑海中缠在一起,最终迟缓地说:“谢谢学长。”
“嗯。”关文初回到传单堆前继续整理。
赵夜白一边擦着伤口一边偷看,关文初的一言一行都有着说不出的冷感,他的色调和周围的一切都不相容,透过窗子洒进房间里的阳光也无法侵入独属于他的气场范围分毫。
冷面男神。
酷!
真是太酷了!
赵夜白对自己下手可不轻,大大咧咧很是随意地在伤口周围一抹,牵痛立即顺着神经传至大脑,还行,可以忍受。他打了个冷颤,qiáng行扳住自己发抖的腿,把快要gān涸的血迹全都清理gān净。
五六分钟过去,赵夜白后知后觉地展开了手里的文化衫,原本白色的衣服已经被染得一块红一块粉。
这东西怎么变回原状?洗衣粉?漂白剂?不行,用漂白剂的话logo也没了,说到logo,赵夜白仔细看了看,发现这衣服胸前一片印了几张散落的卡牌和一个骰子,下面用卡通字体写着“桌游社”三个字。
算了,还是再去买一件新的比较实际。赵夜白把揉乱的文化衫展开抚平叠好,放在手边。
“学——”他正要说话,忽听走廊上传来脚步声,头皮一炸,后半句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哒哒哒,脚步声以均匀的速度靠近,不紧不慢,很像惊悚片里游刃有余的冷酷杀手。
关文初侧身,赵夜白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双手合十,用口型连说了快十次的“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