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折腾到家里已经将近天明，梁言和梁安敏都很疲惫，没有说上一句话就默契的回到_F_里补觉。

等梁言醒来已经日上三竿，_F_间里的窗帘透过些微的阳光，在冬天里平添了一份暖意。

梁言清醒一会儿，只觉胃中空空，还有别的说不出口的地方觉得疼痛。这_gan觉让梁言立刻起身，觉得自己真是睡多昏了头，需要清醒清醒。

家里的保姆阿姨回老家去过chūn节，偌大的_F_子里只有梁言一个人。

梁言突然觉得回上海过年是一个无聊的举动。有什么意义吗？大年三十当天才有可能见到父亲的人影，随后就是父亲的朋友前来拜访，谈天的nei容多是关于工作。有时谈论就变成激辩，剑拔弩张的氛围，每个A都据理力争，沉浸在这样一种环境中。梁言却要克制自己想要发泄的本能，一句话也不能说，实在是非常难受。

不过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梁言回过神来，走到楼下给自己接了一杯水。父亲在早年的时候足部受凉，有并不是很严重的痛风。即使上海冬天没有统一供暖，梁家整个别墅都通上了地龙，一到冬日就烧的滚烫。可以说梁家一年四季都是恒温。

然而梁言年轻气旺，总觉得热得耐不住。今日这种_gan觉更加qiáng烈，也不知道因何而起。他拿起自己的杯子接了一大杯凉水，两三口灌Jin_qu大半，方才觉得好受些。

“怎么喝凉水？”

背后突然传来本不应该存在的一声斥责。梁言一惊，zhui里的水几乎喷了出来。

“**”梁言回头，擦了擦zhui上的水：“您怎么**？”

只见梁安敏站在门框边，眼里充满不赞同的意味：“你这孩子，这么喝不要胃了么？”说罢走上前，从梁言手中拿过杯子，倒掉里面的冷水，重新接了烧滚的汤水，这才递给他，缓声说道：“军区自然是比不上家里。宝宝这一年在北京，胃病怎样了？”

这样问其实很搞笑。军人怎么能有胃病呢？这一年什么苦没吃过，连续饿个两三天也是常有的事，什么胃病都好了。

梁言接过杯子，没有回答梁安敏的问题，反问：“您今天怎么还在家里？学校没有事情？”

“放假了，没理由继续待在学校里A。”

梁言斟酌着字句：“以前有很多大型讲座请您去坐镇，今年没有了？”

“有是有。但我也不能总去。”梁安敏看着长得比自己还高的儿子。心中莫名流出了一gu酸意。

经过这一年的锤炼，他的儿子变得高瘦挺拔，却也jīng炼不少，眼神锐利明亮，完全洗掉了文人家庭中出来的气息，让梁安敏觉得有些陌生，就好像他的儿子，马上就要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回来。

他叹了口气，“以前是爸不好，工作太忙连chūn节都不能陪你。爸爸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梁言低头看着水杯，沉默着。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我从不在意**还是爸的工作重要。”

梁安敏轻轻地说：

“再重要的工作，怎么会有儿子重要？”

他从没有刻意关心过眼前这个高大的男孩，只因这孩子拥有在别人眼中看似厚实的资本。然而梁安敏却忘记，亲情本是世间最无可替代的重要情_gan。

那一瞬间一gu无力_gan充斥着梁安敏，他_gan觉到一些东西在还未来得及抓住之前，就已经轻飘飘地飞走，仿佛穷尽一生也无法追回。

虽说要改掉这些坏毛病，然而当天梁安敏一整天都处于接电话委婉地拒绝各种讲座的状态。尽管他语气轻柔，压低了声音，然而那一声一声好像催命般的电话铃让人心烦意乱。到了晚上，梁安敏索x将电话线拔掉，总算换来片刻安宁。

_F_间里充斥着梁安敏不耐烦和疲惫的信息素，这种情况下使得他心情更糟。他打开窗子任由冷风chuī进，猛xi几口凉气，方才觉得冷静下来。

待了片刻，确保身上可能被梁言讨厌的气息都消失了，梁安敏这才关上窗户走出卧室，去关心他疏忽已久却已经下定决心重新追回的儿子。

梁安敏在客厅找到了梁言，那个大男孩端正地坐在电视前看新闻联播，声音T的很小，旁边放了两串洗gān净的葡萄。客厅灯光很暗，电视的暗光反she在他脸上，辨不得yīn晴。

“**宝宝吃晚饭了吗？”梁安敏开口道。

他总是这样，工作一忙就顾不得儿子的温饱，虽然想要立刻改掉这个坏习惯，然而这毕竟是天长地久的积累，不可能一蹴而就。

梁言看着电视“嗯”了一声：“厨_F_里还有剩下的方便面。”示意梁安敏也可以去吃一些。

梁安敏愣了一下，随即满心的愧疚_gan铺天盖地的压下来，他惭愧的低下了头，这辈子从没如此丢脸过。

儿子回来的第一天，就让那孩子自己煮起方便面吃。这些垃圾食品家里从来没有，梁安敏自己都很少吃，一定是梁言饿得不行出去买回来的。思及此处，梁安敏恨不得为自己的不在意而扇自己两耳光，心中暗骂：梁安敏你真真是不知好歹的小人！

他打开客厅的大灯，对着梁言轻声说：“宝宝想吃什么？爸爸做。”

梁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转过头对父亲说：“我吃过了。”

“方便面重油重盐，你的胃病怎么办？”

“已经一年没有犯了。我哪能有这么娇气的病？”

“**”梁安敏眼睛盯在儿子身上，仔细看了看十八岁的儿子。

他的儿子长大了，面部轮廓基本定型，高挺的鼻梁仿若刀削一般，shen邃的眼瞳望不到底，一种冷峻萧条之_gan油然而生。但这是梁安敏一手养大的儿子，总能让他回忆起儿子天真时候的模样。

梁安敏叹了一口气：“宝宝，你是好儿子，而爸爸不是好父亲。你能原谅爸爸吗？”

梁言有些受不了此刻的气氛，尤其是梁安敏不经意间散发出的qiáng势味道，更是让这个年轻的A心烦意乱。他微微别过脸，模糊着“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梁言觉得父亲今年奇怪得很，但他也没多想，吃饱了，拿起睡_yi去_have a bath_。由于他一年当中有半年时间都不在上海的家里，所以他_F_间里的浴室热水并不充足，只好拿起洗漱用具走到梁安敏的卧室。

梁安敏有单独的书_F_，但有些专业书目随时要用，只有摆放在卧室才最方便。所以卧室占据大部头的还是书籍。由于专业书目的封皮一般都古板保守，直接导致了梁安敏的_F_间色T单一，给人的_gan觉有些不近人情。

梁言走进父亲卧室的门时，父亲正坐在chuáng边换睡_yi。

显然梁安敏已经洗完澡了，头发*漉漉的。梁安敏正在伸手neng下浴_yi，露出并不结实、富有文人气息的洁白Xiong膛，那是缺乏锻炼和长期坐于室nei工作的后果。

父亲的身材在A中算不上好，yao细，肩膀并不算很宽。

就是这么一副身躯撑起了整个梁家。

梁安敏听到声音，*luǒ着上身回头，看到梁言过来，冲他笑了笑：“你也快去洗吧，浴室还很温暖。”

梁言有点不自然，body僵硬着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情况，点了点头，快步走到浴室里。

他和父亲的jiāo集并不算多，尤其是在卧室里的情况下，居然让他觉得莫名的焦躁。

洗完澡，梁言穿着棉厚的睡_yi走出来，_F_间里温暖如chūn，他带着水汽走出，自然舒_fu得很，不由得叹了口气。

梁安敏听到声响，也不抬头，只是叮嘱道：“记得把nei_yi放到水龙头底下，爸爸去洗。”

“**”梁言有点不自在，“不用，我自己来。”

“害羞什么，都洗了十多年了。”

“**？”梁言闻言睁大了眼睛，擦头发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什么洗了十多年？”

“你的neikuA。”梁安敏抬头看梁言惊讶的表情，不由打趣：“怎么，难道你以为你的nei_yi都是阿姨洗的吗？阿姨就算年纪再大也是nvx，你怎么好意思让她给你洗nei_yi？”

“我都是放在洗_yi机里、应该是和_yi_fu一起**”

“nei_yi要手洗，不然不gān净。”梁安敏轻轻的说：“宝宝，你的nei_yi一直是爸爸手洗的。”

那是梁安敏十多年废寝忘食却仍未忘记也不敢舍弃的缱绻温情，只有这一点他敢说尽到了父亲的职责。

梁言有些窘迫的站了一会儿，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父亲放下手里的书，尽职尽责的走到浴室去给儿子洗neiku。儿子已经成年，这些小事早就应该自己做。但是他这个儿子显然带有A的随x与满不在乎，不管什么gān净不gān净，能机洗就不手洗，nei_yi也是。身为爸爸的梁安敏很自然的就顺手和自己的nei_yi放在一起洗，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毕竟他能关心梁言的地方太少太少了。

梁安敏拿起儿子的小neiku，经常握笔的手不大适He做这些粗活，但其中的温柔可见一斑。儿子习惯穿黑色的三角neiku，只用在穿脏的那一面打些肥皂即可，梁安敏找到那一面，然而突然觉得有些怪异，不由得皱了皱眉，仔细打量了一下儿子的neiku。

只见黑色的neiku上不是以往的gān净，反而残留了一些斑驳的白痕。

梁安敏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手指摸了摸那痕迹，触_gan是具有生命力的流动ye体。拿到眼前轻嗅一番，随即脸色一变。

这是他儿子body快要成年的表现，一个成熟A留在neiku上的jīng斑。

梁安敏愣了一下，烫手一般，伸手将儿子的neiku扔入水中。他即使再怎么平复心情，脸还是烫得快要烧起来了。

见多识广的梁教授第一次如此láng狈，几乎想要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