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被雨淋湿的衣袖上滴下水来,瞬时就被地毯吸gān。
他的嘴唇已经没有了血色,颤颤的小声叫了句:“小原哥哥...”
就连记忆中都已经模糊了的人和称呼,忽然道出,刺痛的人心都在滴血。
柏慕原终于走到了他面前,轻声问:“真的是你吗?”
明明已过而立之年,竟然腔调里有些哭音。
苏杭先掉下泪来,他努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发出声音,泪水瞬时就模糊了视线。
下一秒,便被温暖入怀。
这里充斥这朋友与竞争对手,但柏慕原没有半点在乎。
他的肆意就和当年一样,来的突然而剧烈。
明明有太多的话想说,明明有无数疑问难以解答。
但他的选择仍旧是扶着苏杭的脖颈深吻了上去。
用他们熟悉的姿势,去证明那生死相隔不过是生命中的一场梦幻。
一场残忍到极致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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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旅馆换下了cháo湿冰冷的衣服,苏杭还是抱着膝盖蹲在chuáng角瑟瑟发抖,他纤细的手腕露在睡袍外面,有些青紫的痕迹,而原本美丽的身体上,伤口更多,这些印记仿佛是五年逃亡过后的日记,谁说身体上的痛就可以轻易遗忘?
柏慕原急的从外面亲自端了热汤回来,走进屋子连门都没来的及关,就捧到苏杭面前,紧锁的眉头仿佛是为了防止泪水掉落才那么那么用力。
苏杭咬着嘴唇深吸了口气,才轻声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柏幕原没有回答,这样生死之后的重逢使所有语言都显得格外轻浮,他只是用勺子盛了热汤送到苏杭嘴边。
苏杭慢慢含下,那些液体犹如直接走过泪腺,从苍白的脸上静静地滑下。
没过半晌,他就痛苦的侧过头:“我吃不下。”
柏慕原迟疑了片刻才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去了哪里?”
苏杭把头埋进臂弯里,气若游丝的说:“前天,哪都去了,我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至少...”
至少我守约了。
五年前飞机场的送别还像是昨日的事情,那个礼盒里的项链已经在流亡中消失无踪,卡片更是早已丢失。
但柏慕原写的五年之后北京再见的诺言还深深的住在他已经被恐惧占满的心里。
空气里充满了凝固的压抑,苏杭喘息了片刻才道:“我到了加拿大以后,就被那个男人抓住了,开始我不知道他是谁,后来他说他是周景的朋友,叫老七,他在那里关了我两年,后来我逃出去,他就每天都追我,我想报警,可是...可是我...我杀了人,我不想坐一辈子的牢,我不想死,我想见你...”
他漆黑的眼睛里充斥着太多复杂的脆弱情绪,柏慕原知道有太多的事情要说,三言片语真的难以解释,于是便握住了苏杭的手,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体。
苏杭哭的气息凌乱,他情绪有些不受控制的结巴道:“我不是杀人犯,他们关着我,欺负我,我不能永远受折磨,我不是故意的,我一推他,他就自己自己摔到桌脚了,我,我...”
柏慕原根本不知道苏杭说的他是谁,便静静地拍着他的后背道:“好了,好了,我在这里。”
苏杭顿时放声大哭,涕泪模糊láng狈不堪,完全不像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或者说他不过是个已经崩溃的可怜人。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用沙哑的嗓子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我想见我妈...”
柏慕原垂下已经湿润的眼睫,轻声道:“她...”
苏杭说:“我知道,她和周景都...死了。”
五年前机场的堕楼惨案,夺走了两个生命,让很多人的生活就此改变。
当柏慕原跑到候机厅时,只看到地面上躺在血泊中的苏灵和周景,他们的身体都以十分诡异的姿势蜷缩着,还有被鲜红液体浸染的一条项链。
尸首未来的及处理,身在国外的苏杭又失去了联系。
柏慕原得知他根本没有去学校报到根本遍寻不着,整个人几乎崩溃。
两年后,有人送回了具被毁了容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只是在那个身体最隐秘的部位,刺着只有他们知道的一个小字。